位于天成县的东门方向的处别墅里。
康来天正坐在沙发上接电话,张着两腿。
两腿之间,跪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低眉瞌眼,轻轻捶打着他的膝盖,纤细的身躯随着康来天打电话时的弧度起伏着,既怕捶得太重,又怕捶得太轻,还怕力度不均。
“去你妈的,滚开。”康来天一脚将女人踢倒在地,随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接电话,估计手机信号不好。
女人吓得几乎是爬到门口的。
“回来。”康来天捂住手机话筒,冲着女人喊了一声。
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既不敢走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陆晋已经到天成县报道来了?好,来得好,正愁抓不到他,没想到他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先搞他一个下马威,不打死,老子要活的。”
“听说他背后有人撑腰?那不更好,连他撑腰的人一定干掉,老子有这个实力,老子纵横天成十八年,怕过谁?”
“偏偏这陆晋不识好歹,他竟然敢收买我的干儿子,还没收了我干儿的财产,那等于骑到老虎身上了?不死我得让他脱层皮,我要他将我干儿的财产统统退回来。”
“还有他的女人,老子要定了。”
“继续监视陆晋,老子看他敢在天成县翻天?他真是胆大包天,连这个地方都敢来,他是才知道那几个公安局长是怎么死的。”
“市政府派他来的?省政府派他来的都没用,他死定了,只是,这几天别让他死,老子想玩玩他。”
“给我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给老子过来。”放下电话,康来天勾动了几下手指头,继续打电话之前的姿势,张开两腿,眼露淫光。
女人连忙爬过去。
……
天成县公安局。
二零一四年元旦,休完三天假期后,陆晋正式上班,住在县政府招待所里,距离上班地点不太远。
虽然已经被任命天成县刑警大队长,但还没有见到自己的队员,熊囧、万恒、王宏斌这几天还来不了,调动手续还没有办齐全。
“陆队好!”
“陆队辛苦了!”
扫视了一眼四个分队的队员,陆晋举手还礼,讲了一些新来乍到、很高兴认识大家之内的客套话,作为‘见面礼’。
之后,又召集了四个分队的队长及副队长进行了一次不到一小时的简明扼要会议,大致了解了一些有关制度及平常的工作习惯。
其中有巡逻队员,侦破队员,突击时就二合为一,遇到重案时就主力上阵,看上去布置的面面俱到,各个细节做的也很好。
陆晋知道,他们这是为了应付新领导刻意安排的。
看破不说破,心里有数就行
陆晋暗暗打定主意,等抓住了把柄,再一起整改,就算现在有整改的想法,他们也不会承认这些面面俱到的细节是刻意安排的,反而弄巧成拙,对以后的工作不利。
不仅仅这种现象是作假,陆晋还发现一个更为奇葩的现象,他去找天成县公安局局长,想要征求一下自己制定的工作方案,按照相关程序,有些方案必须局长亲自审核后才能完善,去了几次都没有看见局长林永志的人影。
因为有些方案接着要用,陆晋只好给林永志打电话。
“陆晋同志,如果你有急事找我的话就打电话,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你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尽量自己处理,听说你打黑除恶很给力,我非常高兴,我们天成县的安保工作就全靠你了。”林永志在电话里说。
陆晋听得很清楚,林永志让他有急事时才能给他打电话,这不是废话吗?谁会在电话里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陆晋感觉林永志对自己并不待见。
对自己不待见的原因,估计这个林永志对天成县打黑除恶并不看好,或者是没有信心,根本不想深入到这项工作里面去。
虽然是猜测,但顶头上司不见你,陆晋自然知道了这天成县的打黑除恶工作的难度。
一连几天,陆晋都是孤家寡人,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不下去,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
如果长久这样的话,还打黑除恶?那就得‘步上一任刑警大队长的后尘’,自觉滚蛋,还落下一个‘被吓走’的罪名。
陆晋终于明白了,他们不待见自己的原因,就是希望自己‘步上一任刑警大队长的后尘’,可想而知这个天成县的治安工作有多乱,简直乱到根子上去了。
步上一任刑警大队长的后尘?
当逃兵?
呵!
陆晋禁不住挑眉一笑。
他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就算是前世,他干侦破工作十二年,因为得罪了连女友都遭遇绑架,他都没有退缩,现在这事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自然就有不会打退堂鼓,他的字典里没有‘退堂鼓’这几个字,他最喜欢的成语是迎难而上。
这天中午,他终于走出了第一步棋,先去看看他的八个正副队长。
整个刑警队四十八人,每一个小队十二人。
分别为一刑警大队长、二刑警大队长,以此类推。
现在正是吃饭后时间,十二点。
按照工作时间,一点半各就各位,就是正规的上班时间。
陆晋刚好卡在一点半去转一转,看看大家的工作态度。
“小王八。”
“大王八。”
“炸弹。”
“我赢了。”
刑警队一队的休息室里,一群警员围坐一起,正在嘻嘻哈哈打扑克,队长胡家兴脸上还贴着纸条,写着‘我是乌龟’。
副队长尹明浩脸上也贴满纸条,写着‘我是王八’,连眼睛都遮住了,还在一个劲喊:“拿钱来,一百元,老子这盘赢了。”
“我的钱输完了,还是贴纸吧?”二队队长蒋羽熙讨价还价,他的钱的确输得精光,浑身上下贴满了纸条,所有纸条上都写着‘我是乌龟王八蛋长得不好看’。
乍一看,那些纸条晃晃荡荡,像是穿着蓑衣一样。
“没有钱了?那就继续贴,反正今天没事干,就玩这玩意。”
“别贴了,来人朝这里走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老子管他谁来了?你给钱就成,不给钱的话,老子就贴纸贴到你不能呼吸为止,么?还犟嘴?老子打死你。”尹明浩几把抓掉脸上的纸条,冲过去就要打人,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陆队?”
“这……这是休息时间,我们……”
“都一点半了还是休息时间?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你们的作息表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难道那是做做样子的?”陆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就知道,那些‘题材’都是一种假象,应付检查的。
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工作状态,混日子,混一天算一天,混一天少两个半天。
在陆晋犀利的语气中,现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并不是他们怕陆晋,而是情况太紧急,他们一时半会的,没有找到应急措施,不知道说什么好。
“救命啊!”
“不要啊!”
突然,里屋传来女人惊慌失措的哭声。
陆晋骤然一惊,一把推开面前的人,紧急冲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