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礼来的很快,将车停在路边。
姜愿刚走出旋转门,一眼就看到男人站在车旁等待。
她笑着向他挥了挥手,“我来了。”
傅砚礼大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护着她上车,整个过程都极其自然,平凡中透着熟稔。
姜愿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奖励你的。”
“这种奖励,以后可以再多些……”男人唇边挂着笑,“柠柠跟她们一起回宿舍,是不是?”
“应该是吧,我没问。”
“我给她打个电话。”
傅砚礼给侄女拨通号码,过了很长时间才接听。
“小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要回宿舍,还是公寓楼?”
“我当然跟室友一起回宿舍了,小叔您就放心吧。”
“那行,不要玩到太晚。”
“好的好的,我保证做到。”
电话挂断后,傅砚礼发动汽车引擎。
此时已进入初夏,外面的风都是热的,傅砚礼降下半截车窗。
“愿愿,跟朋友玩的开心吗?”
“挺好的,我们唱了不少歌。”
“你唱的那首,可以唱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了,我清唱下,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声音柔美又动听,沁人心扉。
姜愿突然记起以前他说过的话,“你答应唱歌给我听的,到现在你都没唱,是不是准备食言了?”
闻言,傅砚礼笑了下,“怎么会呢,只不过我五音有些不全,你不要嫌弃就好。”
“我觉得你这是在谦虚,你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连跳舞都会,唱首歌而已,又岂会难倒你,傅先生你说是不是呀?”
傅砚礼转头扫了眼她明亮的眸子,心中暗道:还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达到目的。
他如她的愿,“嗯,回去后就给你唱。”
“……”
刚走到客厅。
突然的身体不适,让姜愿忍不住皱了眉。
傅砚礼在第一时间发觉到,几步把她抱到沙发上。
“愿愿,哪里不舒服?”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经期来临前兆。”
“你是不是又喝凉的东西了?”
姜愿心虚点头,可怜兮兮说,“一点儿,就一点儿,KTV没有热果汁。”
傅砚礼气自己没有事先嘱咐,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受这份罪。
他去厨房冲了杯生姜红糖水,尽管姜愿不喜欢这味道,却也强忍着喝了。
傅砚礼半跪在地面,把手掌搓热后附在她小腹上,力道适中的按摩着。
姜愿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周到服务。
没过一会儿,疼痛感逐渐消失,她又满血复活了过来。
姜愿摁住他的手,“砚礼,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男人盯着她的眼睛。
“就是……关于我七月份实习的事情。”
“你跟柠柠来集团,我给你们留了位子。”
听到他如此说,姜愿预感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不太愉悦。
傅砚礼也看出了她的纠结,“愿愿,你想去哪里实习?”
她从沙发上坐起,拉着他的手,眼里带着期盼,“我要去山区支教。”
傅砚礼:“……”
“我知道你会接受不了,我也不想离开你,但这却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大山里的孩子需要我,我想去那里,我希望你能支持我,老公~”
“愿愿,不是说好了要走我后门的吗?”
她摇了摇头,“当时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我却当真了,你来集团实习,就算以后不喜欢这份工作,你还可以选择在京市做其它的,书画,钢琴不都可以吗?”
姜愿知道眼前男人是不同意的,可要她放弃去支教的机会,也不太可能。
“砚礼,你好好想想,我只去山区待一年,等时间到了自然回京市,而且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也不可能长久待在那里。”
“愿愿,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你知道去那里意味着什么吗?我可以出资建希望小学,让他们摆脱贫困,我不想你离开。”
“就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每天可以打视频电话,这样都不行吗?”
傅砚礼不敢告诉她,他的内心有多阴暗,很多时候都想把她绑在身边,这样就能每天都看到。
他站立起身,“愿愿,我不想跟你吵,这件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你也是个热衷做慈善的人,怎么在我身上就想不开了?”
傅砚礼被气笑,“愿愿,你不知道男人占有欲有多可怕吗?我爱你,不想让你去那样的地方受苦,这有错吗?你满腔热血做公益是好事,但总归有个度,我是你老公,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姜愿被问的哑口无言,眼眶通红,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傅砚礼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会妥协。
一分一秒过去,室内安静的可怕。
姜愿用手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赤着脚大步走向卧室。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傅砚礼烦躁的扯了扯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坐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她说过的话。
无论怎么想,傅砚礼都找不到,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有什么是比两人在一起更重要的?
傅砚礼无法说服自己。
他在沙发上坐到十一点,想从侄女口中探探口风,只是电话却没有打通。
再次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男人,直接把手机一扔,去了浴室。
花洒直流。
傅砚礼站在那里,任冷水冲洗着身体。
他强迫自己用正常心态,看待她将要去贫困山区做支教这件事,可怎么都想不通。
他害怕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她会吃苦受罪,也担心她受了委屈没人给撑腰。
小姑娘不是不懂,却又一意孤行。
那会儿,傅砚礼恨不得让她趴在沙发上,狠狠揍她屁股。
终是没舍得。
他一个人默默消化着不良情绪。
傅砚礼苦涩笑了下,这辈子敢拿捏他的,也只有愿愿了。
从浴室出来后,傅砚礼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感觉到体温正常后,才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