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大概猜到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郁闻州的手上了。
他没追问邹让,目光从照片里乔南的脸上走过去,唇角似乎弯了一下,便将照片放在枕头底下。
邹让看着他这个动作,内心唏嘘不已。
要是老板,一定也会这么爱护他和乔南之间的东西吧。
一想到郁闻州,邹让的心里就堵得慌,今天周末不用去公司他打算送完照片之后再去林松县和安城之间的水域看看。
郁家派出去的人还在那片区域。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想打声招呼离开,梁非城却问他:“大年初一晚上,你们的人马是不是被人拦截了?”
郁闻州不可能单独行动的,一定是在半路上拦截郁绍庭,如果真的安排了人,那就没有后面的什么事了。
可问题是,那天晚上郁闻州的车被撞开,短暂地晕过去之后被郁绍庭带走了,而他的人马却迟迟未动。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事到如今,邹让也没打算隐瞒了,“的确是被人拦截了,对方缠着我老板很久了。”
“女人?”梁非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邹让点头,“是Y国贵族,一位伯爵千金,两年前老板在亚三角救了她一命,那女人对老板一见钟情,但老板却不喜欢她,甚至觉得讨厌。
但是那个女人不放弃,之前还派人打算把老板绑走,我老板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管她什么贵族皇室,他能骂的绝对不会给对方有笑的出来的机会。
对方恼羞成怒,扬言不放过老板,得不到他就毁了他,那天晚上就是对方拦截了我们的人,打算借郁绍庭的手除了老板和乔南。”
梁非城没想到那天晚上居然有五方的势力在暗中互相制约,乔清如和那个伯爵千金都是埋伏在暗处的,完全是预料之外。
郁闻州居然会碰上这样狗血的桥段。
更没想到对方是个性格这么极端的女人。
邹让看了看时间,“那三少您好好休息吧,我去一趟林松县。”
梁非城的眉头皱了一下,在医院静养了几天,他的脸色差不多恢复如初了,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只要配合医生,就会事半功倍。
他提醒邹让:“林松县区域已经进行过地毯式的搜索了,郁闻州如果真的还在那里早就被找到了,找不到就说明他已经不在那了。
现在先暂时不考虑他被炸得死无全尸的假设,或者你想办法联系一下那位伯爵小姐。”
虽然刚才梁非城说郁闻州可能被炸得死无全尸引起了邹让很强烈的不适,但他却震惊于后半句!
“您的意思是……老板如果还活着,可能是被人带走了?”
“现在除了做这一些假设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更快能找到他的方法了,你一方面联系对方,一方面往下游水域继续找人。”
邹让如醍醐灌顶了一般,点了点头,连声道谢。
梁家和郁家向来不合,梁非城能提点到这个份上,出事那天也派人一起去找人,已经实属难得了。
邹让离开之后,梁非城又从枕头底下拿出照片。
明明没有把照片给扔了,却偏偏用冷漠的语气告诉他——被我扔了,那种东西,没有留着的必要。
当她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扔了呢?
他看了一会儿,给容驰打了个电话:“我要出院。”
容驰正在给杜惊鸿煲汤,拿着汤勺尝了尝咸淡,舌头被烫了一下,吸了吸气,才说:“出就出吧,你都开口了,我还能留你不成?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禁止做剧烈的运动,我说的剧烈运动包括但不限于滚床单。”
梁非城:“……”
……
乔南那天回珑玥山庄后,不知道沈先生安排的医生给她用了什么药,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她大部分都在睡觉。
昏昏沉沉的,不知白天黑夜,也打不起精神。
就这么养了几天,她的身体竟然就好了很多。
自那天在林松县和燕京城交界的那家医院退烧了之后,便也没再烧了。
医生断定,当初郁绍庭在她身上下的违禁药对她的身体已经不会再产生影响了。
感觉到身体好了很多之后,乔南给乔国良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乔北北的事情。
按照之前的打算说乔北北是出了车祸,乔国良愣了好一会儿,才哽咽地说他会尽快赶到燕京城。
现在已经傍晚了,安城因为下了大雪封路了,估计得明天才能出发。
挂了电话后,乔南又接到言西打来的电话。
外界关于郁闻州去哪里众说纷纭,言西身为郁闻州的秘书之一,也感觉到了异样。
言西很敏感,直接联想到乔南被郁绍庭抓走的那件事,打电话来就是问乔南郁闻州是不是出事了?
关于郁闻州的事情乔南并不想三言两语地在电话里告诉言西,让言西在家等她,她过去找她。
她离开房间之后想到要和沈隽说一声,敲了沈隽的房门,没有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见到沈临,沈临才告诉她:“沈先生在泡温泉。”
沈临说完后就走了,留下乔南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拿好车钥匙才去了温泉池那边。
天色朦胧,温泉池那边开着灯。
乔南看见门口守着的锦瑟,便知道里面就是沈先生。
“你要出门?”锦瑟看她一身外出的衣服便猜道。
乔南点了点头,“沈先生进去多久了?我跟他说一声。”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沈隽低慢的嗓音:“小蔷薇吗?进来吧。”
乔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进去时,沈隽正背对着他系浴袍但腰带,即使是浴袍,沈隽穿的也是黑色的。
他转过身来,浴袍的领口很大,露出他一整片白皙的胸膛,他看着清瘦,胸膛的肌肤紧实,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身子好多了?”沈隽问她,唇畔噙着温和的笑意。
乔南点了点头,视线不敢往他胸膛看,总觉得这个画面不合时宜,而且沈隽突然靠近过来,他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气息似乎很浓烈。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说:“沈先生,我要出们一趟,去见见朋友。”
沈隽曲着食指,将她垂落在胸前地头发拨弄到后背,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碰到她的耳后。
之前的那一抹红色吻痕消失了。
沈隽低低沉沉地笑了一下,“你睡了几天了见见朋友也不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