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寻在沉思他刚才蒲阴阳的话,刚才祭坛上的埋尸坑开始塌陷,是前面懂风水异术的高人,在此处设置好了杀人的禁制。
而这禁制就是搅合阴阳之气,利用此地的埋尸坑死尸怨气将他们吞掉。
这说明了什么?
这些人既然是钦天监的高手,必然有手段收拾他们这些本事低微的人,可他们并没有回头。说明墓中有什么厉害的东西,等着他们立刻去处理。
又或许,这墓中还有什么高人也进去了里面,钦天监的人顾不住。
右边按常理推测是武夫,或许就是青阳子师傅所说的带来的什么京城的火器营和骠骑营。
可是如果他们人多,是怎么从大门之中,通过那前面的邪异甬道呢?
梁寻思忖,或许他们有别样的手段,既然在路上没发现过他们的人,说明钦天监的人完好无损。
又或许,这里的埋尸坑也是被他们弄开的,用来吓退本镇子的人。
思虑来去,梁寻终于下了决定,“走右边!”
“右边必定是火器营这些寻常的武夫!”
大家都嗯了一声,偏偏这时候梁二跳了出来,“这是送死的路,说不定他们故布疑阵呢,咱们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没事!”
梁寻手按剑柄,森然道:“这里是你说话,还是我说话?”
梁二不屑地道:“你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些人拿你当枪使,才让你带头,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
梁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怀疑我带的路不对?”
立刻有人掺和道:“对啊,咱们可不能总跟着别人的脚印走,万一前面的人是飞过去的,咋办?”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脱离队伍,自己走?”
梁寻森然道。他第一次带队,就出现了这种队伍离心的事。
两人撇开头,装了个沉默,一声不吭。
此时的沉默就意味着默认。
王倌阴阳怪气地道:“梁二,你两个要出了个事,可别赖我们不救你们,要走就走吧!别怨我没提醒你!”
二人头也不回,直接走上木条,进入了洞窟深处。
王倌向人群看了一眼,问:“还有没有人要跟着他走的?”
没人应声,虽然很多人心底认同梁二的话,但要脱离大部队,他们自问自己都没这个胆。
蒲阴阳笑道:“他们不是为了分开走,而是墓中的金银珠宝,这两瓜皮脑子昏聩呢,以为这半天没出过事,这里面有好东西等着他们。”
梁寻没有说话,那两人是叔伯兄弟,自小长大,自然是秤不离锤,梁二有异心,估计在进墓之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算盘。
梁寻带着众人,踏上了右边的棺材木条。
十一去三,只剩下了九个人。
这一次如夫人落在最后,当她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梁二消失的方向,神色间忽然闪过一丝怨毒。
走不过一刻钟,从河水进入一条甬道,甬道门口坐落着一座石雕。
这石雕的面目很是怪异,身子是鹰的羽毛,头却长了个窟窿头。巨大的利爪抓在石柱子之上。
——苍鹰鬼面。
他们之前在那干尸身上见到的突然,终于有了原型。
“这是什么东西?”
“一座雕塑而已,瞧你那胆小的样!”
梁寻当先带头,路过石雕的时候,手心又是一阵冷汗,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这石雕仿佛活了,爪子刺在自己肋骨之上,血盆大口啃在自己脖子上。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梁寻立刻咬破舌尖。
念叨了几声,剧痛让眼前的幻象消失,石雕还是矗立在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过。
“你刚才怎么呢?”王倌问。
“别看这石雕的脸,容易陷入幻觉!”
蒲阴阳点了点头,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块白布,盖在那石雕的鬼面人头脸上,笑道:“这种小术,也想困住咱们!可也太瞧不起我这个阴阳先生呢!”
有了白布蒙脸,这下子,九个人都好好走了过来,没有一人和梁寻一样,生出刚才吃人的幻觉。
王倌竖了个大拇指,“蒲师傅的水平还凑活!”
石雕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前面在桥上的甬道吃了亏,这一次,他们谨慎了许多。
然后这甬道却并没什么异样,甬道股狂风。
梁寻立刻叫道:“快退!”
狂风吹面,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时,火把一下子全被吹灭。
几个青年人一下子脸色惨白,吓得乱叫。
王倌立刻呵斥道:“别慌,慌个鸡毛,有胆子下墓,一股阴风吓成这个皮样!还有没有男人的胆子!”
蒲阴阳却温声安慰,轻拍那些年轻人脊背,才将情绪安抚了下来。
这二人一红一白,和唱戏一样,红脸白脸换着来。
阴风一过,甬道中又是一片死寂。
梁寻屏气凝息,将断剑放在胸前,猫着腰防备前面有东西忽然间扑过来。
后面王倌已经将火折子取了出来,重新点燃了各人手中的火把。
黑暗中有了火焰,众人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
借着火光,继续往前。
阴风一过,越往深处,此时梁寻突然觉得自己手心发热,烫得肌肤巨疼,差点握不住剑。
低头看时,不知道何时,自己手心中的黑色月牙,开始泛起了一道光泽。
光泽圆润,盈盈闪光。
这!梁寻悚然心惊,前面是有什么绝大的恐怖之物吗?为什么手心的月牙会冒黄光。
青阳子师傅曾经说过,他手中的是青城山的镇山之宝,神物道脉。
虽然不理解道脉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是道家的东西,自然是有克制阴邪之效力。
就在梁寻踌躇之时,王倌突然间一马当先,走了进去,他常和死人打交道,身上煞气极重,又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走得极快。
“慢着!”梁寻怕他出意外,立刻跟了过去。
突然,一个宽敞,绝大的用钢铁铸成的巨大客厅,横呈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