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活着的尸体

这一出吓坏了不少人,青阳子立刻扑了上去,拨开人群,梁寻一看又起了变故,也跟了过去。

地上的死尸已经开始变化,被雷击木剑和纯阳之物打透之后,露出了本来面目。

蒲阴阳脸色阴沉,镇长已经被人扶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那个狗日的杂种,从坟里将死了半月的女人挖出来,张大善人狗日的,给智障儿子配阴婚,也不埋个好地方,这女尸是起煞了吗?怎么会独自走过来?”

“什么情况?”青阳子一下子没发现,这死尸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认识,问蒲阴阳。

“这是张大善人家配阴婚的女尸,埋了半月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出来。”

突然间,梁寻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死尸的脸蛋,他认识这张脸,就是不久之前。

昨日晚间,梁氏父子出镇之时,见到凭空而起的山神庙,庙中闪着晶莹光泽的白瓷塑像,就跟现在眼前死尸一模一样。

青衣死尸脸上的浓妆融化,露出了一张清秀美丽的脸蛋。

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这女人披着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盖头,还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将头盖揭开。

白瓷塑像碎裂之后,红色的嫁衣凭空而起,向着远处飘去。

又是这个女人,在青阳子驾驭白纸船到来之前,凌空爬行,差点将三人吞噬,后来被道长惊走,落入深渊裂缝之中。

而现在,众人花了莫大的功夫,钓来的依然是这个女人。

“道长,你怎么看?”梁寻问他。

青阳子的眉头几乎蹙在了一起,隐隐约约,觉得来了一桩大麻烦。

青衣煞尸不来,此时不会闲着,派了一具这样勾魂死尸过来,仅仅只是为了耍一下他们吗?

就在他心中许多疑窦丛生之时,蒲阴阳突然间蹲下身子,将手搭上了女人的脉搏。

每个人都好奇地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把脉。

没想到蒲阴阳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出来:

“这女人还活着!”

“什么?怎么可能?”

“当时好多人都是看着她下葬的……”

“这女人买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专门从城里用牛车拉过的……”

“你眼花了吧,埋了十五天,就算是活的,也早已经死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休。

青阳子忽然道:“或许,她真的活着,诸位联想到了昨夜之事么?枯木既然能冬日开花,死人还阳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道长发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梁镇长也凑到跟前,仔细了盯了半天问

“你两个真的确信眼前这女子是活人?”

蒲阴阳郑重地点了点头,“老朽行艺三十多年的经验,这女人确实是个活人,有脉搏,有心跳,不信你来试试?”

拉了镇长的手去摸脉搏心跳。

果然咚咚有细细的跳动声,青阳子看向了梁寻,当时这女人走过来的时候,身体僵硬,骨节变化完全不是常人做出来的。

梁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明明闻到那个尸体的臭味,偏偏雷击木剑刺穿她之后,这股尸臭味竟然奇异地消失呢。

难道说,尸臭味来自脸上的脂粉?

这也太匪夷所思,难道,也是那大墓中漏出的邪气所致?

就在众人的注目下,这女子胸腔竟然缓缓的翕动了起来,鼻端一吸一呼。

“道长,您怎么看?”蒲阴阳的话声很沉重,这死后还阳的事,他也是第一次见。

青阳子问他,“这东西是谁拉到镇子上的?丧事经手之时,你们有过眼么?”

蒲阴阳摇头,眼神却看向了梁镇长。

梁镇长抬起头,努力回忆:“这事过去这么久呢,老朽身多事杂,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入殓之时,我和阴阳,还有姚大娘都在场,埋在张家的儿子旁边,这事当时虽然隐秘,但还是有十多个人都见证呢……”

“棺材钉呢?钉了没有?”

青阳子突然问了一个极为诡异的问题。

“这和这女人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没钉钉子,这女人很可能是假死,贫道大胆猜测,这或许就是青衣煞尸的真身!”

“怎么可能?青衣不是个阴邪鬼物吗?怎么会是个大活人?”

听到这女人会是青衣,很多人立刻惊叫着散开。

“之前或许咱们都以为这东西是个阴邪,也许猜错了,青衣或许是个活生生的人,贫道被少监正给迷惑呢!”

蒲阴阳立刻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断然道:“不对,这女人是一路吃着带血的小米过来的,这东西只会吸引死人,不会吸引活人,而且,她刚才摆出吃梁寻的样子也不对,那不是活人能做出的动作!”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常理不能猜度,将她弄醒,问问她!”

青阳子话声一落,将护身的武帝金钱剑抽了出来,按在女人的脖子上。

手中已经备好了黄符。

冰冷的雪水喷到了女人脸上。

‘嘤咛’一声,青衣女子双眼睁开,两眼茫然看着四周。

蒲阴阳似乎生怕惊扰她,声音拉得无限温柔:“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青衣女子茫然摇头。

突然间神色一怔,两只美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梁寻。

所有人立刻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眼光一起望了过去。

梁寻正在纳闷,青阳子忽然诧异地道:“姑娘,你认得他?”

青衣女子忽然间轻轻的一笑,说:“小宝儿,你怎么在这?”

这一声问出口,很多人都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唯独梁寻神色古怪,身子激动的颤抖,身旁的梁镇长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宝儿这个名字,这镇上知道的人,怕是只有梁镇长父女,镇长的独生爱女梁玉红,和梁寻是一同长大的,二人青梅竹马,自小长大,这名字就是梁玉红调笑他时取的。

十岁之后,随着梁家经济情况的拉大,梁玉红被送到了城里去读新学,而梁寻家境一般,一直留在了镇子当中。

两人已经七年没见过面呢,就像是为了专门证实他的猜测。

青衣女子转过头,看着梁镇长,轻声叫了一声:

“爹,你怎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