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酒酣耳热时,大家伙都被陈刚一番话给说的热情如火,包括不爱说话的玉笙寒都开口了,“浩宸,我也当你是亲兄弟!我这辈子没什么亲人,这世间除你之外,再无一人与我相干,以后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
他边说边站了起来,拿过酒瓶子给我俩都倒了满满一杯酒,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三根香,直接就插饭碗里了,拽起我就想下跪,“我要跟你结拜!”
我去,他是不是《三国演义》看多了?这咋还像模像样的整上结拜了?
不过他一番话说完马上引起了两个人的不满,尤其是陈刚。
他喝的脸通红,站起来一脚就往玉笙寒的屁股上踹,“操,这话让你说的,那我就不是你兄弟了呗?啥叫除了浩子就再无一人与你相干了?那咋地,哥们白处了啊?我看你就是找削!”
第二个表达不满的是老忘川,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状,装模作样的开始他的表演,“哎妈呀,不行了,你把贫僧的心给伤的透透的,掏出来都跟饺子馅似的,你得负责把我这碎成饺子馅的心给拼上,要不贫僧做王八都不放过你!”
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满自己的身世,好好的玄武大神愣是让他给扭曲成了王八。
玉笙寒灵巧的一个闪身,手上端着的两杯酒竟然一点儿都没洒,就说这身手得多好吧。
他扭回头瞅了瞅忘川,又瞅了瞅陈刚,“你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陈刚大嗓门的吼,“兄弟对不起你了咋地?我咋发现你这
是找干仗呢?”
玉笙寒还是慢条斯理的,“你们都有前世因,只有浩宸是今生缘。”
“……”俩人被他给说的张口结舌,半天都没回上来话。
的确,他们之间是有着前世缘分在的,四象也好,凤凰也好,那都是鸿钧老祖的伴生之物,打小一起长起来的。
所以即便轮回转世了,冥冥中也会再相遇,续这份兄弟情。
至于跟我的缘分,其实也是缘于鸿钧老祖,谁让我特娘的原来是他的容器呢!
可现在鸿钧老祖回归了,拿走了原来我的肉身,现在的我才是纯粹的自己,所以他想着要和我结拜,把这份兄弟情给延续下去。
这是想要抛开鸿钧老祖跟我单处的意思。
更是想告诉我,他不是因为我为鸿钧老祖做了什么才认我这个兄弟,而是单纯的肯定了我这个人。
想不到这不苟言笑的家伙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心思还挺细腻。
了解了他的心思,我也没二话,端过那杯酒,对着那三柱香就跪下了,“来,拜,必须拜!”
玉笙寒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无论是咋咋呼呼的陈刚也好,还是油腔滑调的忘川也好,甚至连沉稳淡定的莫孤北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几个人各自倒满杯中酒,一顺边的全都跪下了。
论年岁无疑莫孤北是大哥,他都活成老妖精了,率先开了口,“今日我莫孤北,与商浩宸、陈刚、玉笙寒、忘川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唯愿一辈子肝胆相照,永不
背叛!”
话落,他又畅快大笑:“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
下来的就是忘川了,“半是清醒半是梦,此生无悔兄弟情!”
玉笙寒也马上接口:“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陈刚挠了挠头,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们整这文绉绉的让我这一句卧槽走天下的人咋整?啥也不说了,就一句,谁干我兄弟,我干死他!”
如此严肃的场合让他一句话差点儿没给我们几个整喷笑了。
憋了好半天,我才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喉咙,也跩了两句词:“咱只学桃园三结义,不学那瓦岗一庐香,人生结交在始终,莫为升沉中路分!”
话音落下,五只酒杯碰到了一起,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入喉,暖烫的却是人心。
我爷和我奶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了亲切而又慈爱的笑来。
重新落座之后,我才问起老玉他们的选择。
陈刚放不下亲人和杨子愚,也放不下阳世间的兄弟情,所以准备把这辈子活明白了再说以后,鸿钧老祖也答应了。
封印了他的凤凰血脉,让他以凡人之躯在阳间活一世,反正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玉笙寒抿了抿唇,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虽然我的血脉已经彻底觉醒了,但总感觉上一世像在做梦一样,感觉很陌生。我受师父点化,让我红尘炼心,我总觉得我还没悟道,所以也打算在红尘历练。”
那不用问了,肯定也是被封印了白虎血脉历经凡世了。
老
忘川挠了挠头壳,喷出一口酒气,“我看不惯巫族那些犊子玩意儿,等啥时候老祖把他们给驱离了洞府再说吧。不过我估计那些黑了心肝的损兽恐怕没个千八百年的心眼儿是变不好了,所以我就在阳间呆着!”
莫孤北紧握住红鸾的手,眼光由一开始的清淡转为热切,“终是我心性不坚,舍不得红粉佳人,欲要成神成仙,就得斩断七情欲,我不负红鸾,就只能负老祖了。”
红鸾闻言娇羞的垂下了头,白晳油腻的小手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听到众人的选择,我挺激动的,特别看到陈刚和老莫儿马上都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发自肺腑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至于老玉和和尚,他俩一个是清心寡欲的道士,一个是空有佛心却注定游戏人间的花和尚,都会自找有乐,也能快活一生,这样真的挺好。
这一顿酒我们一直喝到晚上八九点钟,一箱白酒都让我们给干完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就不容易醉,竟然都意外的清醒。
收拾完了碗筷,盘腿大坐在火炕上唠嗑的时候,我爷才问我:“小浩子,想没想过以后有什么打算呀?这个马你还继续出吗?”
“出,必须得出,你家常七爷还等着你天天给我送两篮子鸡蛋呢!”没等我回话,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连门都没敲,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结果因为个头太高,他一时没注意,“咣”一下磕门框子上了,疼的他“嘶哈”了好几声。
就这大嗓门,我都不用看就
知道是谁,不是常云庆还能有谁?
他是到哪儿都自来熟,而且对鸡蛋情有独钟,经过外屋地的时候就顺了一兜子,抠个眼儿就开始吸溜。
“七叔?你咋来了?”从参有道的洞府出来后,他不是被常老爷子拎着后脖领子给拎走了吗?
常云庆眼珠子一瞪,挺不满的翻楞我几眼,“咋地,不欢迎啊?”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哪儿能啊!我这不是看常老爷子找你有事儿吗?”
常云庆撇了撇嘴,继续吸溜他的鸡蛋,“我老叔就是事儿多!非说什么你们一家团聚,不让我过来打扰来。我打扰了吗?啊?我打扰了吗?”
我心话就是打扰了我也不敢说打扰了啊。
就您这大块头,我要是不顺着你你现在分分钟能完虐我,我现在可没麒麟臂了,也没那么强的体魄了。
闲扯了几句,这才又唠回了正题,常云庆很认真的盯着我看,“小浩子,这个马你必须继续出啊!这回我给你做掌堂大教主,不跟我老叔玩了,他现在意气风发,天庭的事儿就把他给忙的晕头转向了,咱不跟他玩儿了。”
“……”正是大乱之后的大治,常老爷子忙也是正常。
但是这个马,我还真不想出了。
倒不是说我和堂上仙家隔心了,只是想安稳的陪着我爷我奶好好过完这一生。
看事儿这个东西真是天南海北的跑,我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和亲人团聚的时间了。
而且我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了,随便找个班上,足以养家糊口了,不用非走这条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