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陈刚弯腰下洞,趁他毫无防备,悄摸的一针扎在了他的昏睡穴上,紧接着双手托在他的腋下,把他给拽了出来。
随后我故意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刚哥,刚哥,你咋了?”
我这一喊,众人立马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看陈刚什么情况,结果被我如法炮制,一一给放翻了。
看到这一幕,子恒无奈的一声叹息,常老爷子满眼的痛苦,雕老太太将脸扭向了一旁,黄老爷子直接红了眼眶…
帝夭夭是直接放声痛哭了起来,把常云庆和红鸾全都给整蒙圈了,眼神之中满是谴责,“小浩子,你嘎哈玩意儿呢?你瞅瞅你把大家伙儿给整的,这咋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呢?咋地呀,不处了?”
常天龙一把扳过他的肩膀,把他给掳到了角落处,眼底带着愧疚和自责的不时瞥向我,附在常云庆耳边低语了几句。
就见常云庆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也变白了,愣神儿了好半天,忽然就炸了,“那不去了,迎个屁啊迎,不去不去,谁特么爱去谁去,反正那傻小子不能去!愿意谁打谁谁打谁去,能活活,活不起的都死去!操,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一把拽住我一条胳膊,拖着我就走,“你特么是不是傻?明知道必死的结局,还特么傻了吧唧的往里闯?走,跟我走,谁特么想要你的命,得先踩着你常七爷的尸体过去!”
常云庆和红鸾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所以参有道给我家仙堂传
递回去的消息他俩并不知道,看来刚刚常老爷子是都跟他说明白了,这才把他这个炮仗给点着了。
讲真,看他这么维护我,把我感动的跟孙子似的,但事儿不能这么办啊!
昊天上帝的刀已经压在了众人的脖子上,我要逃了,这世上再无一人能治住刚愎自用的昊天上帝。
真要他上了位,巫族得了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别说妖修,恐怕人族也得被团灭了。
“七叔,大局为重,现在不是个人贪生的时候,用我一条命,换你们这么多条命,我觉得挺值的!”我使了个千斤坠,定在原地,苦口婆心的跟他讲道理。
道理其实常云庆也明白,只不过心理上接受不了而已。
闻言他也没再使劲拽我,就是梗梗着脖子往前方看,吸溜了两下鼻子说道:“值啥值啊?谁的命还不是命了?你爸你妈你爷你奶要是知道你为了天下苍生甘心赴死,心里得多难受?你让他们怎么活?”
我笑了,“人不都有那天儿嘛,陈刚有句话说的好,谁还能跟谁手拉着手约着一起去死的?都得有早有晚,我就提早点儿呗!七叔,你是汉子,咱别哭叽尿嚎的,要不我可笑话你了!”
常云庆还是没回头,肩膀一颤一颤的,“那你这也太早了,这不英年早逝吗?你没了,以后谁给我买鸡蛋去?我吃谁去?”
他声音都带上哭腔了,要不是后面那句不着调的话,得把我感动够呛。
可听完他后半段,不知为啥我忽然间就很想笑,“你随
便给人立个堂子,那鸡蛋还不管够吃?”
常云庆抽嗒了两下,总算松开了我的胳膊,“我才不上堂子呢!有你这么一个小混蛋伤你七爷的心都够了,常七爷不想再伤第二次心!”
话音落下,他化出了本体,将陈刚等人一股脑的甩上了后背,头也不回的游走了。
常天龙重重拍了我两下肩膀,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望着众仙家离去的背影,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委屈的眼泪,更不是离别的伤感泪,反而是卸下所有包袱,一身轻松的幸福泪。
看似我一人赴死很不公平,但活这小半辈子有这么多人疼着护着,不比活一辈子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强多了?
哭着哭着我就笑了,转身,凝神,定气,直接钻进了洞里。
灰家人打出的洞曲里拐弯,因为几乎快打通到埋葬着鸿钧老祖双臂的一方空间,所以里面的戾气和怨气浓郁的仿佛化成了实质,雾气糟糟的,隔着十几米就看不清路了。
戾气和怨气扑打在脸上,渐渐凝成了一颗颗小水珠,没多一会儿就将我的衣服给打透了,彻骨的寒气差点儿要把我给冻僵了。
我哆哆嗦嗦的试图刨开最后一层石壁,然而还没等我上手呢,就已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玩命的把我往地底深处吸。
我整个人都贴在了石壁之上,四肢也被黏附在上面,逼得我不得不开口:“要不要这么着急啊,好歹等我把最后一层给打开的!你这样把我拉下去,这具肉
身那还能保存完整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我,那股吸扯我的力量也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石壁上印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凹痕越来越深,最后竟然真的硬生生挤出一个人形通道来,彻底穿透了石壁。
等我“咚”的一声由那个石壁中穿出,又重重摔落在地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再扬脸时,头顶哪儿还有什么人形凹槽?就好像我刚刚差点被挤成馅饼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奇怪的是,个世外桃源。
远处流水淙淙,树影摇红,只是这里的花草树木我没一样能叫出名字的,就觉得远远看去美的让人窒息。
地底深处,终日不见阳光,又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美不胜收的林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这片林子的危险,特别是不时传来的几声“啾啾”鸟鸣,这一切都在提醒我,太不寻常了。
正在我观察四周景致的时候,一道幽远的钟声响起,一共响了三下,随即林子深处升腾起一阵轻烟。
一点不白话,就跟《西游记》里碰到妖怪洞府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因为很快就有人声传了出来,像是寂静的山林一下子活了。
数道轻盈的身影由林子深处走出来,就跟年画里的人似的,一个个身姿曼妙,珠光宝气,仙气飘飘。
这是一群长的十分美艳的女人,都是古装打扮,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每个
人的胳膊弯处都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的东西好像还是活物。
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朝我走来,不时还传来两声银铃般的笑,其中有两个看着年岁偏小的姑娘还冲着我指指点点,一会儿掩嘴低笑,一会儿又美目盼兮的偷瞄我。
从打看到这群美貌的姑娘后,我眼珠子就直了,嘴圆张着,下巴都差点儿掉在地上,说什么都移不开视线。
这倒不是说我色迷心窍,让这群女人给迷了心智,而是里面有一张我只有两面之缘,却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的脸。
那是幼年的祈。
我直勾勾的盯着那身张扬的红衣,笑意潋滟的少女,默默在心里和祈沟通:“祈,那是你吗?”
要知道,我是有心眼的,可以看透一切虚妄,可无论我怎么看,也没看出眼前这些年岁不尽相同的姑娘身上有任何妖异之处。
换句话说,她们真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没等来祈的回答,不过那些大小不一的姑娘已经走到了我跟前,圆溜溜的把我给围在了正中间。
为首的那个姑…不,这个不能再用姑娘来形容了,应该是个美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少妇。
她好奇的打量了我两眼,朱唇轻启,悦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少年,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这里乃是化外之地,外人不得踏入的,你赶紧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少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眉眼,那脸型,那放肆张扬的红唇…这不就是长大的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