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摇了摇头,重重的咂了两口烟,“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该开这个口,但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所以还是得舍着脸问问你,我那些兄弟的魂儿还能救回来吗?”
我沉吟了片刻,“不敢保证,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不过结果如何,现在谁也无法预料。如果是被普通僵尸给咬过了,或许还能有魂魄,但如果是像成吉思汗那样的金眼僵魔,是会连三魂七魄都给一起吞噬了的。”
秦风眼神又暗了暗,脸撇向了一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你,小商,我秦风这辈子没欠任何人亏情,但我欠你的。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活的,就算上头不批,我也会自掏腰包给你们补偿。”
我笑了笑,心道钱财现在于我而言就是废纸,我都已经快死的人了,要那些玩意儿有啥用?
不过这些话我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只能婉拒道:“啥钱不钱的,再说钱就伤感情了。那你们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吗?”
秦风点了点头,“就算是不下墓,也不能开发到一半就不闻不问了,还是要回填封住。另外你不也说了那里面有只金眼僵魔吗?如果不处理,他要是出来害人岂不是大麻烦,所以暂时还是回不去的。”
我心道他考虑的还挺周全,没整个半拉砢叽的扔这儿不管,也算是真正为老百姓服务的好公仆了。
不过这件事儿他倒是多虑了,金眼僵魔要是真想出世,就是再回填堵住口子也挡不住他出来。
金眼僵魔
可不是那些没有思维能力的普通僵尸,他是有思想有头脑的,而且攻击力和破坏力不说能毁天灭地,但想毁一座坟墓不要太容易。
而综合考虑他这么多年都没爬出来,很显然是压根就没想出来,或者说是还没把油水榨干,所以暂时不愿意出来。
思忖再三,我还是给了他一个提议:“秦哥,留下几个会操作机械的人就得了,千万别留太多人,人数一多,中标的也就多,我们就几个人,不一定能护得那么周全。”
我倒是能布下个阵法,防止再有什么阴魂鬼怪或者僵尸的闯进来害人,但那肯定需要有点法力的法器来当阵眼。
回头我们还要下墓,谁能把法器留下做阵眼啊?
玉笙寒画的符咒倒是可以一用,可是碰上这些毛都不懂的凡人,万一哪个爪子欠给撕了或者碰错了位置,阵法一下子就破了,一点儿都不保险。
秦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这个没问题,现在他们是看我还在这儿坐镇不敢走,要不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又闲话了几句,他就出去安排人该撤的撤,该收拾的收拾了,就连特七局的人都被他给撵走了一大部分,只留下几个得力的助手,还有那些丢魂儿的。
后面陈刚他们还想再追问我到底有没有事儿瞒着他们,都被我给打岔过去了,带着他们几个白天好一顿疯玩。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也就学了学骑马射箭,一天折腾下来,把我们屁股都给硌的生
疼。
陈刚捂着腚直嚷嚷过瘾。
晚上回来的时候,秦风已经安排好了晚饭——一只外表已经烤的金黄的全羊,特意从附近的牧民家里又买了好几桶的马奶酒,说是晚上好好喝一顿。
原本晚上要找李盼他们丢失的魂魄不该喝酒的,可想想现在也不需要请神儿,当然也就不需要忌口了,所以我就没拦着他们。
只是马奶酒一入口几个人就全都喷了,直说喝不惯,宁可喝蒙倒驴那样的烈酒,也再不动一口马奶酒了。
正喝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白一黑两道影子飞快的由远处奔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秦风他们都成惊弓之鸟了,刚瞄到两个影子枪就亮出来了,对着影子就想开枪,被我眼疾手快的给握住了,“别开枪,那是我家的两位仙儿!”
离的多远我就看出来了,正是红鸾和常云庆,俩人都是本体出镜,玩了命的往过蹽。
如果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发生,或者给我送什么信儿,肯定元神就过来了,这俩人不至于把本体给拉过来。
所以他俩既然连着肉身一起往过跑,无疑不是家那边发生了啥事儿,估计是违背了金花教主的命令过来给我们帮忙来了。
因为如果肉身留在深山之中,都用不着金花教主亲自出手,随便一个道行高深的野仙儿都能强行把他们的元神给抽回去。
讲真,看到他们俩的时候真是把我感动的跟孙子似的,急忙起身迎了过去。
其实也没用我走几步,他俩的
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奔到近前才化出了人形。
常云庆不改他扎扎呼呼的性子,吵吵巴火的说:“吃好吃的都不叫你常七爷,就顾闷头自己吃,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着,他已经一屁股坐到了篝火堆边,拿过餐盘里的一把小刀儿想给自己割块肉吃,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小刀儿刀把给干断了。
“这啥破玩意儿啊?老子还没使力呢就特么断了!”他骂骂咧咧的从陈刚手里夺过了骨刃,这才割下来一整只羊腿,大口连嘛的就往嘴里塞,烫的直嘶哈。
烤全羊都是一层层的往下片,里面的还没全熟呢,因此他下口的地方还血哧呼啦的呢。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那还没熟呢!”
秦风他们几个看的直眉楞眼的,虽然神神鬼鬼的事儿他们也算是见过几次了,可如此粗暴的大变活人还是第一次见。
范兴顺有些逗逼的咽了口唾沫,“你不会就是白娘子吧?不说白娘子是女的吗?这咋变成个糙老爷们了?”
常云庆没好气的翻楞他一眼,一手拎起一桶马奶酒“咕咚咚”灌下去小半桶,抹了一把嘴,这才说道:“是条白蛇就是白娘子啊?咋寻思的?那都母蛇,蛇还不绝种了?”
一番话把范兴顺给怼的哏喽哏喽的,脸红脖子粗的半天没答上来话。
另一旁莫孤北早就细心的片下来不少烤熟的羊肉片装盘,温柔的递到了红鸾手里,“慢慢吃,
有点儿烫!”
红鸾秀气的小口小口吃着烤好的羊肉片,娇美的脸蛋儿上染上了一抹晕红。
我瞅了瞅俩人,暗暗替这俩人惆怅,也不知道这样的甜蜜俩人还能持续多久。
真要四象归位忘却了人间事,这岂不又成了一对怨侣?
“小浩子,我叔让我给你带句话!”常云庆打了个酒嗝,开始唠正事儿。
常老爷子竟然知道他偷偷跑来了?
见我疑惑,他也不磨叽,“我叔说了,别家的人咱们管不了,但是我常蟒两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咱们不管是不是会加重老祖的劫难,咱们只知道做蛇要有蛇性,你一日是我家弟马,咱们就守护你一辈子,大堂人马随时候战!”
“……”一句话说的我鼻子直发酸,嗓子眼儿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心里的感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就是常老爷子,真正把我当亲孙子疼的爷爷,宁可违背金花教主的命令,也屹立不倒的站在我身后,永远守护着我。
“哎,你眼圈咋红了呢?这咋地?还想哭啊?”常云庆怪叫连连,“我可告诉你,你别整这娘们叽叽的事儿!”
我吸溜两下鼻子,“没有,就是挺感动的!七爷,来,喝酒!”
说着,我倒了满满两大碗的酒,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前半夜,我们尽情狂欢,可狂欢的背后,却隐隐透着悲伤,尽管大家都在努力的笑着。
子时正,常云庆用秘法招来了数不清的耗子,铺开了去找李盼等人被困住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