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审问林芳的过程中,黄九幽和黄九童已经打探一圈回来了,俩人都无奈的冲我摇着头,意思没发现任何异常。
换句话说,目前为止娱乐城里只发现了林芳他们三个,可数量明显对不上。
他们一家子被灭门了,算下来大人至少就得有十一个,这还不算孩子。
那其它人去哪儿了?
林芳刚要说话,一旁一个跟她长的有几分相似的男鬼一巴掌朝她挥了过去,“你个贱人,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么多?你想害死我吗?”
男鬼看着也就能有个二十啷当岁,模样偏阴柔,皮相倒是挺耐看的,就是此时看着凶相毕露,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我估计应该就是林家的太子了。
林芳被打的“啊”一声倒飞出去,却丝毫不敢有怨言,捂着半边脸颊嗫嚅着不敢出声了。
从始至终我都在观察着他们几个人的表情,看得出来其实男鬼一开始就想削她了,不过之前被我和老玉收拾的有点儿惨,这会才缓过劲儿来。
他们之间狗咬狗我原本是不该管的,可耽误我问话就不行了,于是乎我递给跃跃欲试的老忘川一个眼色。
老小子秒懂,又从插柳瓶里扯出根柳条,兜头盖脸的开始抽着年轻的男鬼,打的他“嗷嗷”惨叫,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玉笙寒也是个懂眼色的人,怕那个老女人再打扰我问话,二话不说一道定魂符拍了过去,老女人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了,连圆张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
“问你话呢,撒楞说,我可没什么耐心!”我斜瞟了一眼已然吓的瑟瑟发抖的林芳,表情有几分不耐烦。
林芳看着自个弟弟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惨叫,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了,眼神游移不定的说道:“是…是我们做的,不过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并非出自本心!”
似乎怕我不信,她马上又补充道:“我只想报复曲汉良,根本没有必要冒着被阳光杀死的风险去杀无辜的人,对不对?”
受人指使?
我立马来了兴趣,“受谁的指使?”
林芳抿了抿唇,见我眼神凌厉,吓的又是一哆嗦,再没敢犹豫,“是陈家公子!”
“陈健吗?”我脑海中猛然间掠过一个摇头尾巴晃的身影。
林芳赶紧点头,“没错,就是他!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邪术,嘴里叽哩咕噜的念上几句,我们就宛如万蚁钻心,难受的要死,逼的我们不得不听他的话!”
我眼睛上翻,心思电转。
陈健,杨子愚的前夫,他一直觊觎杨家的财产,后来因为两家闹翻,算是和杨家结了死仇,出手报复杨家倒是也情有可原。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敏感的身份——巫族的走狗,所以杨家的这场车祸到底是他出于私心打击报复,还是巫族的手笔,就不好判断了。
“杨家人的魂魄呢?被你们给整哪儿去了?”与其分析这些,莫不如先问些有用的。
林芳眼含畏惧的看着我,“被…被带走了,不过带去哪里了,我真的不知
道!不只他们被带走了,连我的家人也都被带走了,我真没有骗你!”
她斜撩了一眼还在被忘川按在地上摩擦的年轻男子,眼底深处全是心疼,“大…大师,能不能别打我弟弟了?他也是被威胁了,才不让我说的,并没恶意。陈公子临走之前警告过我们,要是敢把事情捅出去,就让我们不得好死!”
我讽刺的掀了掀唇,“自己都让蚊子给咬了,还有心思替别人挠痒痒呢?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能让你们生不如死!哦,忘了,你们本来就已经死了!不过我可以让你们做鬼都做不安生!”
林芳吓的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惨白,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我,“为…为什么?我…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也是一群可怜人,从来…没…没害过人…”
玉笙寒都听不下去了,俊美的脸庞滑过一缕古怪之色,“没害过人?难道杨家和之前猝死的那些人不是你们杀的?”
林芳当时就被问住了,眼神闪烁不定的低下了头,小声咕哝着:“那也只是想报仇而已…”
“报仇就可以牺牲无辜者性命?”玉笙寒再次反问。
林芳这下彻底答不上来话了,在我们面前她也不敢嘚瑟,只能憋屈巴拉的撇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我早都习惯她的强词夺理了,挥挥手示意玉笙寒没必要和这种人讲道理,碰上这套号的直接照嘴上使劲呼就行了。
玉笙寒却是没我这么暴
力,只是拧过脸表示不屑一顾。
我手掐着柳条走到林芳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们怎么和陈健联系?他让你们留下做什么?”
林芳不敢正眼看我,眼神一直随着一上一下晃动的柳条看,显然是被打怕了,“他让我们留下来继续杀人,每天至少奉上十个阴魂,每晚的子时,他会过来收取。”
我拈着下巴挑了挑眉,心道这瘪犊子跟了巫族一段时间还成精了,现在指使人杀人竟然这么从容。
林芳见我半天不吭声,弱弱的问:“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能放了我们吗?”
我扯唇一笑,“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死后又害死数条人命,你以为你们还有生路?”
林芳脚步不停的往后退着,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也是苦主,我们全家死的不冤吗?我们这么惨,你怎么忍心下手?况且杀了我们你也会身染业债,何必为难我们一群苦命人?”
她还苦主了!
我翻了个白眼,瞅了瞅义愤填膺的曲汉良,踱步到他跟前,随手把柳条递到了他手上,“我要问的问完了,你现在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哦,给她留口气,免得你背因果!”
我能做的就是让曲汉良出出气,但冲沈忠的面子,我也不能让他染上因果,所以这几条烂命,还是我来收的好。
曲汉良手骨节都泛着青白色,闻言狠拽着柳条“啪”的一声就朝林芳抽了过去,嘴里大骂着:
“贱货,白眼狼,老子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娶你这么个水性杨花又狼子野心的贱女人…”
“啪啪啪”的抽打声似乎让他格外兴奋,眼底都冒出幽幽绿光了,直把林芳给抽的惨叫连连,死过去又活过来的,最后哀哀的求着饶,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见差不多了,我才让曲汉良停手,五指聚拢,狠狠掐向了女人的脖子,轻松扭断。
随后林芳就化成一股青烟,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看到这一幕的年轻男子刷地一下睁大了恐惧的双眼,不是好声的叫唤,却被老忘川卷起柳条狠狠一勒,直接勒断了脖子,也化成了一道青烟,消失无踪。
相比起我们血腥残暴的手段,玉笙寒就温柔多了,一道斩鬼符下去,给了那个老女人一个痛快,连个音都没发出来,直接展示魂飞魄散。
我看着俩人微微一笑,“你俩就不怕背因果?”
原本我没打算让他俩动手的,三只恶鬼而已,这点儿小因果我还背得起。
忘川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说的好像就你一个人是英雄,我们都是狗熊似的,不就一只恶鬼吗?怕个鸟的因果?”
玉笙寒则是根本连话都懒得跟我说,直接俩眼珠子往房顶上望。
我讨了个没趣,也不逗他俩了,转而看向了曲汉良,“曲总,你这是被人给盯上了,这几天还不会太平。要想从根上解决,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你想一下,一旦你死了,谁获益最大,或者说谁会继承你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