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这种事情上坑蒙拐骗的确很可恨,因为事儿可大可小,一个整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
就拿眼前的大叔来说吧,这要是没整明白的,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不就得把老太太给活活饿死,或者想啥法给整死?
那可不只是一条人命的问题了,要真杀人了,谁动的手人家警方一查,人家可不管你老太太活着是不是在嚼儿女的命,反正杀人就是犯法,就算不崩了,也得判个十年八载的。
再翻回头说老太太,行了一辈子善,结果不明所以被儿女给害死,那怨气得多重?
横死之人先要到枉死城受几年罪,到寿了才会入地府。
枉死城里大多是怨气深重的恶鬼,互掐是常有的事儿,能不能活着从里出来都不好说,更别说入地府得神位了。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没进枉死城流连人间了呢?
怨气那么大,弄不好反回头来就得折腾儿女。
折腾都是轻的,真要害死两个,别说神位了,沾上因果业债,到地府就是下地狱的命,还神位呢,直接命途都给人变更了,影响的是几世。
要不咋说这些江湖骗子可恨呢,也的确该整治整治了。
虽说积攒下人脉也算是我的本事,但我不想碰到点事儿就去麻烦沈忠,总得凭着自己的能力先试试。
于是在陈刚提议给沈忠打个招呼的时候,我提出了反对意见,“咱们先想想办法的,实在不行了再找他!”
这时来看事儿的大叔说话了,“要是想整治这些骗子,我可以当证
人!”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叔,你咋当证人啊?和人警方说你被神棍给骗了?骗你家老太太的命?还把今天看事儿的情况给人汇报一下?那人不把你当精神病给逮了啊!”
大叔脸一红,挠了挠脑脑袋,“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些人太可恨了,想为民除害!”
看着他憨厚朴实的面容,我们也没再多说,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跟着他一起去老家。
这次我们是准备全员一起出动的,毕竟在家呆着也没啥事儿。
可还没等出门,就被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给挡在了门里。
来人正是王喜来,他满脸喜色的拉着一个拉杆箱。
没了肚子的他全身也不浮肿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一见到我们直接就把箱子的拉链给拉开了,“商大师,我是来兑现承诺,给老仙儿上供的!你们家的事儿看的是真灵,你看,我的肚子都消了!”
我一点儿都不意外胡天宗的手段,看来他是把昨晚的事情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只是这钱我不会再收了,“堂口钱你已经压过了,我家老仙儿也有指示,一码归一码,他们收了你的香火钱,给你把事儿办好了,但不会再第二次收你的香火供奉。好意我们领了,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拉杆箱的箱盖一打开,里面红拉拉的一大片,全是百元大钞,这一箱子少数百万打底。
要说一点儿不动心是假的,按理说这钱我就是拿了也没啥因果报应,这毕竟是他的谢仙儿礼。
但做人终归是要有点原则,就像给罗成算卦的那个先生似的,我活人不花你死人钱,想着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这钱我就不可能收。
一听我不收钱,王喜来还急了,“别呀商大师!你看老仙儿给我看事儿也费了不少的功夫,这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说什么都得收着!”
说着,他就把拉杆箱往我的跟前推,真是死命的推。
我和他推辞了半天,最后他没撕吧过我,这才又道出了隐情,“商大师,你也别说我是现用人现交,不过我是真想着咱们能常来常往!你看吧,我现在都已经这岁数了,就是再能活,还能活几年?我是想着,能不能请咱堂上的仙家…”
他一撅屁股要拉几个屎我就知道了,急忙不冷不热的打断他的话,“王先生,生死有命,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且不说我家老仙儿有没有这个能力给你增福增寿,就是有,逆天而为那也是要遭天谴的,所以,还请您免开尊口!”
他的寿就是我出主意给减的,现在再让我给他添上,这不闹呢么?
别说我家老仙儿同不同意了,就冲他干的那些缺损事儿,我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王喜来涎着脸还是不肯罢休,“那不也有句话叫事在人为吗?我知道这事儿让老仙儿为难,但总归还是能办的!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老仙家的,您看…”
不等他说完,我就再一次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天谴就只是一句话吗?那可是涉及到身死道消的。王
先生,你也别为难我,更别为难我家老仙儿。你的事儿我给你办完了,咱们之间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你走吧,我还有事儿要办!”
说着我便绕开他往门外走去,跟在我后面身强力壮的陈刚直接就把他给架着往出走,忘川则是很有眼色的把拉杆箱的拉锁一拉,一并都给丢出了门外。
这一幕看在大叔眼里都把他给看傻了,我估计他是想起他给我堂口上压的二百块钱了,面皮有些发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家是拎着一箱子钱,而他只有二百,他能没有想法吗?
可俗话说的好,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他家经历这几年,估计让人连蒙带骗的也搭进去不少钱,他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了。
所以即便他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终究也没说啥,就是讪巴搭的跟着我们。
王喜来这个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而且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空都不带容的。
这不一看我和陈刚态度坚决,说啥都不再继续为他服务了,他的脸立马就变了,“收了老子三百万,你说不看就不看了?年轻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不可别说我不讲信义!”
“哟,你想怎么个不讲信义法?”我不以为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横的?”
王喜来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像之前装三孙子那出了,很江湖的挽了挽袖口,“我好好和你说说话你不接着,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你以为我那三百万是那么好收的?”
话落,他又摆出一副江湖大哥的姿态,大手一挥,顿时从不远处的车上下来数名黑衣保镖,呼啦一下就把我们几个给围住了。
见帮手下来了,他底气更足了,摇头晃腚的站在那儿,“要么把三百万给我吐出来,要么继续给我看事儿,后面我也亏待不了你们!不过你们要是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刚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正想上前动武,就听圈外传来一道略带些冷意的声音,“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要不要我把110喊来,看看你是咋不客气的?”
110三个字那可是金字招牌,任何人听了都要为之忌惮,就连王喜来这么豪横的人听到这仨字也不由眉头一皱,扭过脸朝说话那人看过去。
说话的是个女人,跟我们来讲算是半生不熟,手里正掐着电话,屏幕上110三个数字已经按好了,只要一按就能拨出去。
她举着电话不紧不慢的走进了人群,冷眼看向围拢在一起的十数个黑衣保镖,“还不走吗?非得让我把电话拨出去?我可提醒你们,你们这么多人,可是具有黑社会团伙性质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打架斗殴,花点钱就能出来的!”
黑衣保镖闻言全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一个个扭脸看向了王喜来,征询着他的意思。
这顶帽子扣的不算小,谁也没胆和政府斗啊,他们当保镖为的也是养家糊口,谁愿意把后半辈子都给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