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和凌飞星相遇,她就一直扮演着亦师亦友亦亲的角色,而且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虽然她表现的十分霸道,有时甚至让人感觉不讲理,但哪件事儿不是真心实意的为我着想?
从前我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说服自己,说她连是个什么玩楞我都不知道,去压抑这份朦胧的感情。
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太强了,强到让我只能去仰望,放不下心底深处那根大男子主义的标杆。
我的思想里,男人生来就是为保护女人存在的,而非让一个女人事事冲锋陷阵,而身为男人的我却只能躲在背后当个被保护的小绵羊。
可这次入昆仑,我得知了我不为人知的身世之后,我的想法变了。
我是纣王之后,天下间最后一个人王之后,我不相信我一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终有一日我要踏翻红尘,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也只有崛起的我,才有资格站在这么强大的她身边。
为何从莫孤北口中得知彼岸花的由来之后我会那么激动,甚至冲动到想把定这个规矩的人给千刀万剐了?
那是因为我心里一直念着她,而她身世离奇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楞!
这样的我俩之间终将隔着千山万水,为天道所不容,真要走到一起,说不定最后也会化成那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
我徒劳的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死死摁着凌飞星附着的位置,觉得只要我摁的紧一些,她就不会离开了。
可事实证明我到
底想多了,凌飞星的身体如一阵轻烟般飞出了我的身体,“傻小子,有点信心,老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服的。你只管安心的走,少时我自会去和你会和!”
话至此一顿,大概她也觉得这次离开不同寻常,一股脑的将之前收走的须弥鼎、头盖骨,还有几样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东西甩进了车里,只不过都是缩小版的了。
此时的须弥鼎也就比大拇手指头大不了多少,就跟个玩具似的,而那个头盖骨却被珍之重之的用只玲珑玉匣给装了起来。
那玉的材质极好,近乎透明,从匣子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
其它几样的东西我也没细看,一脚急刹车把车给踩停,怒目圆睁:“你这是干嘛?临终遗言吗?行,你非要走我拦不住你,但你也别想拦着我!”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推开车门就下了车,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了她面前,一双眼珠子瞪的跟蓝籽子似的,“刚子,你开车带大家先回东北,老子今天就跟这儿耗上了!不就特么的来了几个神仙吗?大不了让他们整死我!”
这么做并非是我的一时冲动,真心想留下凌飞星是一方面,另外我也真想和这些天界大佬碰碰了。
不对上一次,我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强大,只有真正干一次,我才能知道和他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再一个,这次昆仑行给了我很多启发,好像越级战斗能飞快的提升我的实力,我何不趁此机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陈刚坐在副驾驶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抱着怀儿白了我一眼,声音懒洋洋的,“这话让你说的,你想和他们掰掰腕子,能少了你刚哥?这车谁爱开谁开,反正我是开不回去!你要想干,那咱就干了!”
“算我一个!”向来胆小怕事的忘川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积极,尽管他的眼光不再阴沉,但看得出来,从他师父死后,他的性子变了。
玉笙寒很直接的已经下车了,就站在我身后,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至于我们的新同盟莫孤北,摸着脖子上的吊坠,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也算我一个。不成功,便成仁,也算死得其所!”
我们这儿七嘴八舌的把凌飞星也给整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何苦呢?”
这回都用不着我和她呛呛了,陈刚马上接过了话茬,“那咋地,老妹儿,你是觉得我们几个不爷们啊,还是三孙子啊?就兴你替我们卖命,碰到事儿我们就把脖子一缩当王八?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咱东北爷们干不出这事儿来。”
凌飞星仿佛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噗嗤”一笑,“哟,看不出来你这只小凤凰现在脊梁骨倒是硬的很!看来东北这方土地很养人啊!”
陈刚立马扬邦起来了,腰杆子挺的笔直,“那是!这就是咱东北爷们的血性,打架这种事儿,老子这辈子就没服过谁。管他是神还是仙,放马过来就是!”
闻言我也马上接口,“没错,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
,凌飞星倏地一下又把扔进车里的东西给收起来了,转而刷地附在了我脖子上,“既然你们都不怕死,那就一起走吧!与其我去声东击西,由着你们在这昆仑山乱闯,还莫不如我盯着些。”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飞快的爬到驾驶位,等其它几个人也上了车,脚丫子差点没踩进油箱里,车子蹿着箭就飞了出去。
玉灵虽然懵懂,但还不算太傻,一看我们几个都神情凝重,明显的心情不是太好,乖乖的躲了起来,也不再哭了。
就这么地,我们顺着忘川指的路一路飞驰。
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死亡谷全长也就一百多公里,我们开着车跑了能有两个来小时,油箱的油都快见底了,按说早该出去了。
可此时别说是出口了,连个人影我们都没看见,那些来昆仑寻仙的人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没碰上一个。
当车子再次驶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路口之后,我一脚刹车把车给踩停了,“和尚,我们恐怕是转向了!”
转向这个词忘川没听过,一脸诧异的问:“啥叫转向?”
“转向就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明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错的,可还是控制不住脚步往那个方向走!”我扭回头给他解释,却蓦然发现他的嘴角边拉扯开一个极为诡异的笑,稍纵即逝。
擦,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揉了揉眼,我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已经一切正常。
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
“还有这种事儿?没听过!”忘川拈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那不行你
试试往我指的相反的方向走试试,说不定就开出去了!”
轻嗯了一声,我心怀忐忑的转回了头,可眼神儿还是不自觉的往后视镜上瞟。
这一瞟又是吓的我一激凌,整个人都变的紧张起来。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忘川的脸上再次露出那抹诡异的笑,而且黑白分明的双眼之中蓦然闪过了一抹红光。
咽了口唾沫,我不动声色的提议,“开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咱先休息休息吧,车也该加油了!我看后备箱里有两桶备用的。”
说着,我轻捏了一下已经睡过去的陈刚。
陈刚迷迷瞪瞪的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到地方了呢,结果就看到我脸色不对,下意识的抿住了嘴没吱声,用眼神询问我咋了。
我用眼角余光往后座上的忘川瞟了瞟,故意大声说道:“都下车,抽棵烟,再整点吃的,一会再走。”
“不是急着出昆仑吗?还耽误那个时间干嘛?”坐在后座的忘川不动如山,叉着一双腿挡在一撇车门处,就是不下来。
我没管他那个,已经下了车,副驾上的陈刚自然也跟下来了,下车就拉开了后车座的门,二话没说把莫孤北和玉笙寒往外拽。
俩人虽然不知道发生啥事儿,但一看陈刚这状态就知道不对头,十分配合的下了车。
此时车里就剩下忘川一个了,看到我们的所为嘴角边再次掠起诡异的笑容,慢悠悠的下了车。
他一步三晃的走到我们面前,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我们一行人,“看不出来还挺警觉!说吧,昆仑异动是不是你们几个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