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看我捏断了一根锁链,神情略显兴奋的凑了过来,指着那个木匣子比划了两下,不过这次我没读懂他的意思。
他急的跟什么似的,直接上手过来拿匣子,不过匣子就好像在地底生根了一般,他没拿起来,只好跟我并排坐在那儿摆弄了起来。
这下我看明白了,应该是这匣子上有什么机关,被他给看破了,所以过来帮忙破解了。
见此,我赶紧给他让地方,往旁边挪了挪,以免挡住他的视线。
匣子上果然有很隐秘的机关,就在锁链与匣子连接的孔洞之中,隐秘到从外表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这还是我捏断了一根,连接匣子那头的断链直接缩进去了,陈刚才看出门道来。
他粗壮的手指抠不进去,就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钢针往里挑,拨弄了能有十来分钟吧,就听匣子里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原本已经缩到匣子里断掉的锁链“哗”的一下就弹了出来,沉到了湖底的淤泥之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还挺好奇的在淤泥之中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第一个拨开了,陈刚就有经验多了,第二个只用了六七分钟就整开了,后面一个比一个快,最后把八根锁链全部拆下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不过八根锁链拆下来尸群彻底疯狂了,凌飞星虽然霸道,但一个人也不可能抵挡得了这么多具发狂的尸体,总有漏网之鱼会漂到我们跟前来。
锁链虽然拆下来了,但
是扎根湖底的机关还没解开,陈刚还在继续忙碌着,我则是就守在他身边,来一具活尸我解决一个,骨刃劈砍挑刺,舞的翻飞,没让一具活尸靠近过陈刚。
鼓捣了半天,陈刚也没找到匣子扎根地底的机关,把他给急的够呛。
后来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无奈的冲我摊摊手,表示他无能为力了。
我偷空瞅了瞅匣子上面的符文,灵机一动,莫非这最后一步是要先破镇符,才能解开机关?
想到此,我指了指又漂过来的数具活尸,意思交给他了,我去弄匣子。
陈刚秒懂我的意思,提起骨刃,连同我那把都一并握在了手里,先戳开我身上冒出来的一个气泡换了口气,迎着活尸过去就是一顿神砍。
我则是两只脚紧紧夹住匣子,逆着水的浮力缓缓蹲了下来,专心开始研究上面的符文。
正中是一个大大的烫金“卍”字,四周排布的都是一些梵文,讲真,除了那个“卍”字,就没一个我认识的,曲里拐弯的,跟蚯蚓似的。
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有些头疼,而且盯着那符文看久了,我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视力也有些模糊,意识更是有点飘忽。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激凌凌打个寒颤,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再不敢盯着那符文看了。
这玩意儿好像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果然,不看了,想吐的感觉立马消失,眼前的一切也清晰起来,就是
脑瓜仁子还一剜一剜的疼。
缓了一小会儿,头才不疼了,我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的是我家堂口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香灰,手上握了一把直接弥在了匣子上的那些符文上。
说来也怪,香灰入水原本应该会立刻晕开,但是抹在那匣子上之后,就像被吸附在上面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被水冲散的意思。
更为奇怪的是,随着那些符文被香灰弥住,匣子竟然还颤动了两下,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呼吸声从匣子里传出来。
呼吸声听起来很是痛苦,想着里面的东西之前上过我的身,就试图和它沟通,默默在心里问:“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是不是香灰起了反作用?”
里面的东西久久没有回话,我想我是猜错了,就算之前它上过我的身,现在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按说也不应该能听到我的心声。
然而就在我准备放弃和他交流的时候,脑子里的某根弦忽然就轻颤了下,我听不见声音,但隐隐感觉就是有人在给我传输什么东西。
脑子里胀胀的,我一时间消化不过来,直到那种胀胀的感觉消失了,我心底才响起一个声音,“不够!”
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再没别的提示了。
我想它可能被镇压多年,应该是已经极度虚弱了,更何况刚刚它还被那八百罗汉差点给拽的五马分尸,能说出俩字已经算不错了。
没错,时至此时,我已经认出这个镇煞局了,正是八百罗汉镇妖邪。
所以这里的
尸体一共应该有八百具,而之前出现不知是哪尊佛的法相就是这整个镇煞局的中心,所有用来镇煞的尸体都受这个法相操控。
至于为啥都打成这样了,那法相也一直没亲自现身,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想着匣子里的东西既然说不够,那应该就是香灰太少了,可惜这次下水,我一共就带了那么点儿,再想找也没处找去了。
不过既然香灰有效,那我觉得所有阳属性的东西就都能有效,看看那些“残次品”的至阳之物,想想还是算了吧,别浪费了,什么都不如我的血来的有效。
想到此,我直接咬破了中指,将伤口摁在了匣子表面,又用力推挤着指节,往出挤血。
不大一会儿,鲜红的血液便染红了香灰,一点点儿渗进了匣子表层,当红色的血线再次印出梵文符号的时候,丝丝缕缕的黑气缭绕开来,有如滚滚乌云一般散向了整片水域。
眨眼间,清澈的湖水已经变得如同浓墨一般,我和陈刚距离绝对不超过一米,已然彻底看不见他人了。
操,这些符文表面看着都是佛家至正至阳的烫金符文,想不到内里竟然如此阴邪,散发出来的已经不仅仅只是阴气了,更有无尽的邪气,这特么也能称为是佛门正道手段?
越想越是来气,怎么这些看着名门正派的人物,背地里都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呢?
太可恨了!
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出冒,我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再次深深的掐了
下中指指尖,就着自己的鲜血在匣子上也画起符文来。
我要把那佛刻上去的梵文符给覆盖了,好好和这个下镇煞符的人斗斗法。
我画的是道家正宗的混沌天罡咒,虽然以我现在画符的水准还远远达不到发挥此符咒的最大威力,但有我的血做加持,功效肯定会有一定的提升,我可是人王之后啊,这就够了。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就见那些红色的符文诡异的亮起,和源源不断渗出的黑气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两种微小的虫子在斗法一般,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不过随着两种符文斗法,我就感觉胸口一阵阵翻搅,嗓子眼有点发甜,我估摸着是我的道行不够,强行越级画符引来的反噬。
想想也是,封印匣子里东西的肯定是尊大佛,都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又岂是我这个刚刚入门没多久,满打满算修炼一年多的青瓜蛋子能比的?
没直接被反噬的心脉俱断,当场展示死亡都已经是万幸了。
以前老玉强行虚空画符,后来符没压过邪被反噬啥样我又不是没见过,那血吐的,跟自来水管子似的。
我画的符文明显不是匣子上原有符文的对手,但很显然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这不,红光和黑气没斗多久,消失许久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哼…两个无知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天煞一旦出世,你们就是千古罪人,还不收手?”那声音这次一发声就气势汹汹的,再没了之前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