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听他从头讲到尾,心道这一个新成的鬼咋会这么凶?
而且他早上就被我几滴阳血给打的够呛,按理说即便不重伤,也绝对不可能三魂七魄一合聚就有如此高的道行,除非…
除非他有什么极大的冤情,导致戾气大增,这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鬼气。
想到此我黑着脸问:“这个病人是什么病进的医院?治疗过程中又发生过什么事儿?存在什么隐情?”
科室主任听我这么一问当时就哑巴了,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囧成了猪肝色。
我一看他这明显心虚的出当时就来气了,“我和你说,你要不把前情给我交待明白的,这事儿我没法给你整!人家要是被你们给害死的,就是他妈到了地府打官司,人家都是有证的,可以找你们报仇。”
当然,这话我就是吓唬他的。
阳间事阳间了,根本不存在什么拿证来报仇一说。
可要是不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他是不可能说实话了,那我必须得了解实情啊。
科室主任一看我急眼了,有点讪巴搭的,但我不知道他在这里面有啥违规操作,说啥都不肯开口。
等了半天,见他一点儿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我冷笑出声:“不说是吧?行,你爱说不说,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你们就等着死一医院人吧!”
话落我甩手就走,他也没有要拦我的意思,这一看里面的事儿就挺大的,估摸着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陈刚鄙视的斜楞他一眼,“操,那就都等死吧,死不死
谁家儿女啊,你们死了还有好人替班,挺好!”
我们仨也没出医院,直接回了病房,边吃边唠这件事儿。
正胡吃海塞呢,病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了,正是刚才死活都不肯开口的科室主任,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看模样少说得六十了。
陈刚一看是他,当时就来气了,指着门口大骂:“懂不懂点规矩?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吗?滚出去!”
科室主任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讪讪的看了我们仨一眼,“哥几个别生气,这是我们院长,有些…”
陈刚压根没等他把话说完,继续指着门口,硬梆梆的抛出一句话,“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出去!”
还是那院长比较会来事儿,看科室主任还想说话,赶紧一拉他胳膊,拽着他就出去了,然后规矩的在外面敲了三下门,“我们能进来吗?”
陈刚这才气哼哼的回了一句:“进来!”
俩人这才又推门进屋,而就在此时,我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正是沈忠,忙把电话接了起来。
“小商,我听说医院还真出事儿了,那边院长给我打了电话,想求你帮忙给看看。”电话里传来沈忠老气横秋的声音,“这人是老爷子那边的老关系户了,其实我挺看不上的,你自己招么着办,不用看我面子。”
听听,听听,这才是正直人该有的素质!我嗯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洗手间,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给他说了一下,着重说明这里面肯定有点啥见不得光的事儿。
沈忠听完当时就沉默了
下来,好半天才说:“他要不说实话那你就别管,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老爷子那边的工作我去做,你不用怕,别看他们是老同学,其实老爷子也看不上他,往我家送了多少次礼,都让老爷子给拒之门外了。”
我一听当时心里就有底了,挂了电话走出来,又抛出了先前的问题。
院长原本听到我电话响还露出了挺得意的笑来,结果我从洗手间一出来就问这个事,他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小沈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放心,钱不会少了你的,你只管把事儿看明白就行了,其它的不用多问。”
我笑了,瞅了瞅旁边的陈刚,又瞅了瞅一脸鬼精鬼精的老忘川,翘起了二郎腿,“这事儿啊,还真不是钱的事儿!你们要不说,我们和那男鬼也没法交流!凡事儿都得讲个理字吧?鬼也有权维权对不?”
院长听我这么说脸色更难看了,“我出十万!”
我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你出一百万也是那么回事儿,要是不说实话的话,一切免谈!”
“那就一百万!”院长脸上露出了肉疼的表情,但还是狠狠心提了价。
陈刚不乐听了,“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都跟你说了不是钱的事儿,不说实话就是没得办!”
院长相求不成就开始改苦情戏了,掬了一把老泪说道:“小伙子,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马上就退休了,就让我平安过渡了行不?你也不想看到我在任上留下污点吧?”
操,我和他有关系吗?还不想看到他在任上留
下污点!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咬死了他不说实情我高低不给他看。
最后院长看我是铁了心的不给他整了,就开始改为威胁了,“小伙子,你可别欺人太甚了!实话给你说吧,我是有违规操作,但你就想想,要不是有大人物给我撑腰,我敢这么干吗?”
我冷哼了一声,“拿大帽子压我啊?那我也告诉你,我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你上面有啥大人物都不干我的事儿,有能耐你就让他来整死我,看看谁先死!”
院长气的脸色发青,当时掏出手机来就打起了电话,还故意摁了免提。
就听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听那动静好像是睡梦中被吵醒了,还带着几分慵懒,“老杨,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马主任,我这边碰到点麻烦事儿,就一个月前的事儿,你知道的!现在那人死了,有人非要查,我这边已经扛不住了。”院长说着只有双方能懂的话。
被称为马主任的男人立马就精神了,“谁要查?”
院长冷瞥了我一眼,“一个出马看事儿的!”
马主任明显松了口气,“什么出马看事儿的?就是搞封建迷信!你等着,我这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过去处理。”
院长一听立马得意的朝我望了过来,“听着没,小伙子,你要是还给我这儿拿五做六的,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这时老忘川也得意的冲他笑了笑,然后扬了扬手机,“嘿,看这看这!我可把你们的对话全都录下来了,你尽管不讲
情面,贫僧认识的大人物也不少,你就看我告不告你就完了!”
陈刚没憋住笑,冲他竖了个大指,阴阳怪气的对着院长说:“完喽,完喽,戏演砸喽,偷鸡不成蚀把米吧?那什么马主任啊,你是哪个部门的主任啊?说说呗?我们马上就过去找你去!”
我都憋不住笑了,低着头一顿乐,心话这院长真是白活了一辈子,连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其实不光老忘川在录,我也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电话彼端愤愤的骂了院长一句没长脑子,接着就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音。
院长这出威胁的戏码演砸了,还把上头的大人物给得罪了,当时吓的脸都白了,拼命过来就要抢忘川的手机。
可他只是一个花甲普通小老头儿,哪是忘川的对手?小一会儿就被忘川给溜的气喘如牛。
他一看怎么都抢不回手机了,态度又放软了,“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了下来,“几个小伙子,求求你们了,把录音删了吧!是我不对,是我黑心,但看在我治病救人一辈子了,就让我安享晚年吧,我错了行不行?”
现在已经不只是医院闹鬼的事儿了,而是他一旦要被查,估计就得吃牢饭,我估摸着这里面的事儿不能小了,所以他才开始求饶了。
可我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么说,要么等死,两条路你自个选吧。实话告诉你,医院这只鬼要是不处理了,你们一整个医院的人都得死完了,到时候别说平安过渡了,你命都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