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陈刚和玉笙寒走出病房的门,心头略安。
瞅了一眼在一旁胡吃海塞,嘴就没停下来过的忘川和尚,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这都整整一天了,我水米没进,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这几个家伙也不说给我整点儿吃的,好歹我还一病号呢!可事实证明是我把陈刚想的太粗糙了,他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只不过我们唠嗑这一会儿全都进了老忘川的肚子。
不怪陈刚说他是饿死鬼投胎,一只烧鸡,一个肘子愣活拉让他全给造了,吃的满嘴流油,一点儿都没给我留。
直到听见我肚子叫,他才停下嘴,手里还捏着一根已经啃的溜干净的鸡腿问我,“你饿了?”
“废话,饿你一天试试!”我没好气的冲着他吼。
就见他从身后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一盒白粥和一盒咸菜来递给我,“施主发烧咋把火气都给烧大了?看看贫僧对你多好,把营养餐都给你准备好了,还热乎着呢!来,快吃吧!”
说着,他把我病床上的小桌板给支起来了,把粥和咸菜都放了上去,又把我给扶了起来。
我严重怀疑他在报复当初他住院我没去医院看他,还让他吃医院食堂打来的没油拉水的饭菜,所以他把陈刚给我买的烧鸡和肘子都给造了,就给我留下了稀粥和咸菜。
但我实在饿的难受,也不计较他虐待病号了,呼噜呼噜几口就把粥给灌进了肚子。
摸摸肚子也就一成饱,我摸到床头
放着的手机准备点外卖,结果这货不要脸的又凑了过来,“贫僧也没吃饱,多点几样,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哦,别忘了提醒外卖员给咱再捎两瓶好酒上来,不用太贵的,整两瓶茅台就行!”
我x,我真想拿我四十二码的大鞋底子好好亲吻一下他那张八十四号的大脸。
一只烧鸡和一个肘子都让他给塞进肚子了,竟然还给我说没吃饱,又要了麻辣小龙虾,纸包鱼和蹄花。
这也就算了,还想喝茅台,合着跟我这吃冤种呢?我没理他,按照我的口味点了几样菜,正要下单的时候手机却一把让他给抢走了,飞快的把他要的那三样给加了进去,然后死皮赖脸的拽着我手指头验证了指纹。
这把我气的,要不是我现在烧的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可现在我也只能是干瞪眼,咬牙切齿的盯着外卖信息看。
还算他有点良心,没让外卖员真的捎茅台,而是换成了两瓶牛栏山二锅头。
等外卖的时间里,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做的那个古怪的梦。
不知道为啥,我老感觉那不像是梦,就好像是真真发生的,于是我就问忘川,“哎,你刚才是不是敲木鱼来着?”
忘川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摇了摇头,“没有啊。这里可是医院,人来人往的,我敲什么木鱼?”
听了他的答案,我这才打消了刚刚的念头,看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没一会儿外卖就送来了,我近乎是疯狂抢食,
才勉强混了个肚饱,但好吃的也没吃着几口,全让忘川这犊子给造了,整的我都纳闷儿了。
他这肚子是有多大啊,咋这么能吃?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病房外忽然乱了,医生护士还有一些病人一窝疯的往外跑,跟他妈赶集似的。
“听说都动枪了!”
“嘛玩意儿?动枪了?咋回事儿?”
“说是挟持人质,具体咋回事儿也不清楚。”
“我怎么听说是打击报复呢?好像是病区里有个什么大人物在住院,得罪人了,想弄死他全家!”
“……”
听着那些人边跑边说出来的话,我心“咯噔”了一下子,再也躺不住了,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穿鞋就下了地。
一站起来我眼前就是一阵发黑,浑身胳膊腿还酸疼酸疼的,差点没又一头栽倒。
忘川这回挺有人性的一把扶住了我,在我耳朵边忽地来了一句:“你这烧来的有点邪门啊,都打了退烧针,也用了消炎药,可是一点儿都没下去。检查单子上也没检查出有什么炎症,可我也没看出你中邪来,太奇怪了!”
我现在哪儿有功夫想我怎么发的烧啊,急忙指着病房的门说:“快,快走,我感觉应该是刚子他们出事儿了。”
刚才我让陈刚和玉笙寒把老两口给引出医院,然后再借助我家老仙儿让老两口子见鬼,借鬼神之口让他们明白真实原因,再答应把药给秦风送进去。
原本这件事儿陈刚一个人就能搞定,可我又怕老两口子再觉得我们是装神弄
鬼不相信,就想如果还是不行就让玉笙寒用符咒控制他们。
总之原则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药给秦风吃下去。
结果出去这么半天人没回来,医院却大乱了,而且听那些群众说什么挟持人质,我本能的就联想到了他们。
听我这么一说,忘川也没敢耽误,赶紧扶着我也往医院外跑。
这一跑起来我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虚弱,头重脚轻好几次差点卡跟头,双腿软的就跟面条似的。
忘川看我实在太虚了,干脆把我给背起来了,撒丫子一顿狂蹽,一边蹽还一边冲着挤挤挨挨的人喊话:“让开,让开,别冲着谁啊,这人快不行了,马上要出殃子了,打着谁谁死,都让开…”
别说,他这一说要出殃子还真把人群给疏散开了,毕竟有些老百姓还是很信邪的,特别他还穿着一身僧衣,顶着个带戒疤的大光头。
所以虽然他把我说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见马克思去了,我也没怪他。
我们很顺利的跑出了医院,在医院大门口就看到了对峙的局面,竟然和我之前梦里的情形极度相似,只不过不是在医院里面,而是发生在医院大门口。
雷同的是韩栋枪口都顶到了陈刚的脑门上,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我梦里出现的一张脸,就是我叫出黄天名字的那个人。
他的眼光十分凌厉,看着陈刚的时候仿佛要把他给活吃了一样,嘴角邪恶的向上挑着。
这时高度相似的对话也出现了,“秦局已经被你们害
死了,听到了没有,是脑死亡,这说明他已经彻底死了。你们不主动投案自首,竟然还想要挟持秦局的父母,难道是想要灭人家满门吗?”
陈刚被枪指着头也不敢动,但神情却是十分激动,“我们是救人,不是害人,你别给这胡说八道,故意误导群众。”
站在离他不远地方的玉笙寒手上还捏着两张符,而与他正相对的是一双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还挂着泪,眼神之中除了悲伤,更多的是仇恨,看着玉笙寒的目光里全是熊熊怒火。
玉笙寒抿着唇没说话,见我出来迅速向我看了过来,这才开口:“他们已经被种了符,比我的符咒高明一些,我破不了。”
韩栋这时才发现我来了,扭回头看向我,嘴角斜向上歪起,把他那张猪腰子脸衬托的十分邪恶,“商浩宸,我们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笑话,我怎么可能跟他走?他这明显是要把我们给一网打尽,秦风要是活不过来,我们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黄月娥这卦的确没算准,有牢狱之灾的不是秦风,而是我们这一大帮人!至于让她失算的原因,我看向了梦里出现的那个是黄天假扮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是黄天,那就可以理解了,以他的道术,什么变数不会出现?我拍了拍忘川的后背,他把我放了下来,但还是双手紧紧扶着我。
我提着发颤的双腿向韩栋一步一步走过去,“怀疑我们杀人,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