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是第一次坐飞机,尽管他表面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当飞机升上万米高空,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云彩时,他的紧张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我看他两只手紧紧握着座椅扶手,额头都开始冒汗了,眼睛也死死的闭着不由有些好笑。
想不到向来淡定的玉道长也有今天,我怎么就有点幸灾乐祸呢?
正胡思乱想着,就看他猛地睁开眼,然后腰一弓,“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哎我x,我彻底淡定不了了,脸色微微有些发黑的急忙从前面座椅的背兜里掏出个方便袋接到了他嘴下边。
一旁的沈忠赶紧的叫空乘人员过来收拾,人旁边的旅客都有意见了,说的话也挺难听的。
陈刚紧着给周围的旅客赔不是,他也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在杨子愚面前那必须得表现啊,所以装的就跟是个老手一样,也得亏他不晕机,所以还真没打他的脸。
这幸而是玉笙寒平时饭量就小,今天早饭压根就没吃,所以没吐出来啥东西,就是点绿色的胆汁,要不这味儿我估计整个飞机上的人都得有意见。
不过都说一种米养百种人,这话一点不假。
陈刚正给那当孙子的赔不是呢,别的旅客都没再说啥,还都包容的说第一次坐飞机可以理解,可就他正前面坐着的那个女的,拧扯的就开始作妖了。
“哪来的土包子?明知道坐不了飞机还非得往进挤,我出来旅行一趟容易吗?好心情全让你破坏了。飞机上全是你吐
的味,让我们咋坐?”女人看起来能有个二十三四岁吧,浓装艳抹的,眼睛画的跟道彩虹似的。
此刻她光着脚站在座位上,面向着我们,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式。
本来陈刚当孙子就已经当的够憋屈的了,看她在那儿挑事当时就要急眼,可有人比他的动作还快。
杨子愚很淡定的把陈刚给摁了下去,然后歪着脑袋看向那个女人,“坐不了啊?坐不了你跳下去啊,谁管你了啊?”
女人当即瞪大了一双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哦买告的!国人的素质就是这样吗?你给别人带来了不方便,还不允许别人有意见了?难怪都说国人的素质低下,登不了大雅之堂,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听她的口音南不南,北不北,咬字有点香港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拿腔作调,反正已经引起众怒了。
杨子愚那本来就是战斗型的种子选手,能让她这个?
嫌弃的把陈刚给拎到她的座位上,和那女人面对面的对上了,“哎哎…麻烦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国人咋就素质低下了,你不是中国人咋地?还国人素质低下,我看整个飞机上就你素质最低!”
女人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我本来就不是中国人!我在美国加州出生,早就已经入了美国籍了,和你们这种下等人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下她算是犯了众怒了,飞机上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出中国
去。
那女人估计也是怕众怒难犯,最后歇菜了,以一句“文明人不和你们野蛮人计较”为结束语,就戴上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空乘人员一脸的无奈,除了用鄙夷的目光狠狠瞪她两眼外,也没其它的办法了。
杨子愚气不过,还想上前强行扒掉女人的耳机,可是被我们给拦下来了。
沈忠语重心长的和她说了利害关系,像她这种行为就可以被定义为寻衅滋事了,是会被判刑的,她这才作罢。
但这位姑奶奶实在受不了和那个女人同处在一个空间之内,自作主张的给我们所有人升了舱。
当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熟悉的空气和味道就像是唤醒了我的青春一般,让我感慨万分。
我甚至冒出个离奇的想法,就是我的前女友会拿着一捧鲜花,甜滋滋的站在接机口处等着我。
李静!
已经有多久没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名字了,可当踏上这一块除了故乡之外的另一块热土之上时,我再次想起了她。
陈刚看我盯着远处发呆,重重的撞了下我肩膀,“咋着,浩子,你还想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不得不说,陈刚和我肚子里的蛔虫差不多,几乎我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都知道我在想啥,准备干啥。
我呲着牙冲他笑了笑,“看破不说破,我们还能做朋友!”
这货,非得在这种时候揭我的伤疤吗?就不能在大家伙面前给我留点脸!
陈刚斜楞了我一眼,然后勾住我的肩膀往外走去,“我这朋友你是
甩不掉了,不过那个女人对你做的事儿,我得找她要个说法!以前离的太远,见不着面也就算了,现在有机会,你看我干不干她就完了!”
他冷哼着,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散漫变成了严肃,看来这小子是认真的。
我也勾住他的肩膀,边走边说:“刚哥,你要是兄弟,就别插手这件事!她李静是不仁义,但是人家想的也没错。换你有妹子,如果我是你未来妹夫,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你会让你妹子嫁给我?”
陈刚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但脸色也不好看。
沉默了得有一会儿,他才歪头看向我,“就算你说的都有理,但她先绿你就是她不对!看不中她说啊,谁又不是求着她脖子跨裤裆。啊,一边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一边又和你不断,找好下家了这才一脚把你给踹了,这不玩人呢吗?”
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刚哥,咱这次是来办事的,其它的咱就不想了行不?她耍我也好,玩我也好,反正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就当她不存在行不?”
陈刚正想说什么,我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心冷不丁的疼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看着手机很久,都没接起来。
陈刚不知道咋回事啊,正想问我啥情况的时候,却被杨子愚给拉走了。
杨子愚走过我身边时还特意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两眼,也不知道她啥意思,反正嘴角边勾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不
过当时我所有心思都用来缅怀过去了,所以也没太在意她脸上那“邪恶”的笑。
我看着手机渐渐黑下去的屏幕,拉扯着嘴角苦笑了下,顺势把手机就又揣回了兜里。
李静的电话没再打来,但我却直到出了机场大厅,又在附近的酒店安顿好,还是因为那痛没来得及接起的电话而久久不能平静,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
陈刚不知道被杨子愚给咋洗脑了,反正后面一直没搭理我,看我躺在宾馆的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就告诉我一声他出去喝酒了,人就走了。
我一看他是和杨子愚一起走的,连个屁都没敢放,除了祝福他玩的愉快,就没别的了。
杨子愚没搭理我有些带色的话,陈刚却是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然后也什么都没说,扭身就走了。
我们住的是标准间,一个房间里面两张床的那种。
可玉笙寒非常黏我,下了飞机以后即便腿都打软了,还是紧撵着我不放,非要和我住一间房。
沈忠一看没办法了,只能把先前订好的标准间换成了三人间,让我们晚上能好好休息。
安排好这些之后就已经是晚上了,沈忠本来是想请大家伙吃顿饭的,可是我爬不起来床,陈刚又跑了,最后也只能作罢了,叫了饭菜送到屋里,简单的吃了一口。
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还没等我把电话接起来呢,玉笙寒已经“扑腾”一下坐了起来,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门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