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我可能要彻底嗝屁朝凉了的时候,我两只膀子猛然间被人给拽住了,一股巨力拉扯着我的身体,将我迅速拉离了原地。
我睁开眼,看到的正是我好兄弟陈刚的脸,他脸上的汗珠子都滴嗒到我脸上了,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多高,眼睛里写满了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一直动,可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估计他是被刚刚的情景给吓坏了,就想安慰安慰他,可还没等我出声呢,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尸魔已经落地,将大地砸的又是颤了两颤,然后我在水平面上就看不见尸魔了。
因为地面被他砸出个深深的大坑,反正我这么躺着勾着脑袋是看不着他了,多深我也不知道。
我就想这要是把我砸
陈刚这会儿好像终于缓过来点了,手抖脚抖的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带着颤音的开口:“能不能别总整这悬得楞的事儿?早晚不等让你把心脏病给我吓出来,到时候你给我搭桥啊?”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故意的似的!
不过我知道他这是太担心我,所以为了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情绪忙说:“搭搭搭,你要真让我吓出心脏病了,你搭个西直门立交桥我都给你搭。”
陈刚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还有心扯犊子呢!你咋不说给我搭个武汉长江大桥呢?得了得了,你可快别气我了。赶紧起来看看那玩楞去吧,估计他马上就得上来。”
“起不来!你还是赶紧给我看看腿吧,刚才用力过
猛,我腿好像踹折了。”我一脸无奈的指了指我的右腿,现在膝盖以下就完全动不了了。
一听我腿折了,陈刚眼珠子又瞪圆了,赶紧扒开我裤腿去检查。
他以前总干仗,干仗就难免受伤,他又不敢告诉家里,只能自己处理,所以一来二去的还成了看外伤的行家。
摸了一番之后,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骨折了,你忍着点疼啊,我先给你把骨头捋上。”
我嗯了一声,把牙关咬紧了,眼睛没敢看他,更没敢看我自己的腿,就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坑。
里面时不时的还能发出阵阵嘶吼声,听这动静好像挺深,估计尸魔可能是卡里面了,半天没上来。
就在我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我看玉笙寒拖着虚浮的脚步晃晃悠悠的到了尸魔砸出来的大坑跟前,飞快的往里面洒了一大把朱砂,接着咬破中指,又开始凌空画符。
我看他都快挂了球的了,就赶紧制止,“你不要命了?刚才几道符同时被废,没当场反噬要了你的命都够幸运的了,你还想再来一遍?”
再说那符也不管用啊,要不也不会让尸魔出世了,这不做无用功吗?玉笙寒这会连转头都费劲了,他没开口,因为画符是要一气呵成的,中间不能换气,他只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盯着我,那意思好像是在说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要是有好办法,我也不至于被干的这么狼狈了,但我也不能为了拖延点时间就坑他啊。
于是我沉下脸对他说道:“玉笙寒,你和我原本就没什么
交情,所以也犯不着替我卖命。灰满堂隐藏了你的魂魄,趁着尸魔还没出来,你现在赶紧逃,我不想欠你那么大人情!”
其实这话不是出自我真心,从共同经历过几次生死开始,我就已经把他当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了。
但我现在要是不说点伤他的话,以他的固执估计是不会扔下我独自逃命的。
反正他这个人单纯好骗,那我就用个善意的小谎言把他给撵走吧。
陈刚和灰满堂那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不我想把他们都给撵走。
他们俩一个是以守护我安全为第一要务的堂上仙家,一个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兄弟,我就是把话说的再绝,他们都不会信的。
谁不了解谁啊。
我以为玉笙寒的反应会是寒心,至少也应该有伤心吧,可没想到他听完我的话却笑了,很淡很淡的笑着,就向上拉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就扭过头去专心画符了,看都没看我。
我还想再说点绝情的话刺激刺激他,可腿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闷哼了一声,眼睛都直冒金星,所有的词都给忘到了脑后。
陈刚在我耳朵边说让我试着活动活动,看看捋没捋正,只是我还没等动呢,就感觉屁股底下有啥东西在动,一拱一拱的,拱的我都快坐不住了。
操,不会是屁股底下压了一条蛇吧?想到这儿我急忙往一旁骨碌过去,还大叫了一声:“刚子,好像是蛇!”
只是等我滚出去了我才发现,我刚刚坐的那个地方除了被我压平的野花野草外,什么都没
有。
不过地底下却的确有东西在拱,而且看那速度还不慢,好像马上就要冒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正想着会冒出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东西…不,确切点说是那群东西就把脑袋露出来了,竟然是无数只山鼠在打地洞。
这时我才发现,从刚才我被尸魔带飞开始我就一直没看见灰满堂,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直到这些山鼠出现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去召集子孙后辈过来挖地道了。
看来为了我们几个,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放弃这个村子,或者是牺牲自己的子孙后辈了。
果然,这个洞打通之后,灰满堂的身影也出现了,拽着我就往洞里塞,火急火燎的说:“小浩子,赶紧进洞,这玩意儿咱大堂人马不来,谁都没本事收服,只会多添几个冤魂。”
道理我都明白,可让我惹完了事儿就跑,还连累一村子的人我怎么都下不去这个狠心。
所以我死死拽着陈刚的一条胳膊说什么都不下洞,和他争犟起来,“灰哥,我要走了,那从今而后这件事儿就成为我的心魔了,我还能安心修炼吗?”
灰满堂也急了,“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没有命你拿啥修炼?鬼修吗?那你也太对不起你爹你妈的一番苦心了!赶紧的,别磨叽!”
我坚持己见,陈刚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坚定的站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让他把我俩拽下去。
我俩一起的力气也不小,灰满堂愣是没拽过我俩,最后气的他一跺脚,“你灰哥不是那黑心的人,我不会放弃一整
个村子人的命的!我已经有对付尸魔的办法了,但是你们必须得先离开了,我才能安心对付他!”
呵呵…
这要是搁平常,他说啥我信啥,可现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又是在我们所有人都已经黔驴技穷的情况下他说他想到了办法,我要是信我就是傻逼。
当然,他说他不会放弃村里人的命这点我相信,只不过他的办法,我估计不会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就是了。
于是我刨根问底的追问:“什么办法?”
灰满堂眼神闪烁,可能是怕被我看出什么,开始仰头望天,“你别管什么办法,总之我答应你护住整个村子就行了!”
我听着他含糊其辞的说法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你不告诉我办法,我是不会走的。”
结合他之前被尸魔嘶吼声弄到失常的反应,再加上一开始他有以身殉道的言辞,我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就是因为猜到了,我才感觉心酸,眼泪含在眼圈里,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而下一刻玉笙寒的解释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已经画完了第一道符,本来还想继续的,听到我们的对话这才开口:“他想引五雷轰顶,和尸魔同归于尽!”
他可能以为我不知道,但我也是修习道法的,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
妖修想要引五雷轰顶太简单了,只要做一两件逆天的事,或者指天辱骂就够了。
可人就不行了,因为掌管天界人间的正神是从人修成的,所以对人特别偏爱,哪怕一生诸行恶事,也会等到他寿元到了那日才会去地府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