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快过大脑反应的迅速扭过了头,就看见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凸起的阴阳鱼台子上,两口石棺的棺材盖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其中一口棺材里面正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
女人微侧着脑袋,手上拿着一把梳子,正专心的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嘴里还不时会发出两声幽怨的叹息。
如果忽略掉她被高温蒸煮过而透着瘆人惨白的肤色,这一幕落在任何人眼里恐怕都会觉得楚楚动人。
我咽了口唾沫,终于停下了挤血的动作,探手抓过七星剑,冷冷的看向嫁衣女人问:“你要帮着那个妖道?”
“咯…咯咯…”嫁衣女人猛地把头转过来,阴冷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嘴里却发出一连串让人汗毛直竖的尖锐笑声,“你们打扰了主人的安眠,还破坏主人的道场,罪该万死!”
最后四个字她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格外的凄厉愤怒,原本娇艳可人的面孔也变的狰狞扭曲。
而随着她的一笑,整个空间的怨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那十八个小石棺脉眼开始颤抖,石棺与棺盖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黑色的咒怨之气宛如流水一般从小石棺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不好!”见此情形,玉笙寒厉吼了一声,扬手就
飞出了几张符咒。
是啊,可不不好了嘛,这明显是十八冥丁阵在三煞局的召唤下开始运转了。
我眼睛看着他的几张黄光符还没等接近石台子,就被外泄的阴气给引爆了,火光一闪之后全部都自燃了。
玉笙寒身体明显一僵,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可能是没料到妖道的道场煞气会如此厉害,连道门的黄光符都能在瞬间给摧毁了。
我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就这个空间里的怨气、阴气和煞气三者混合到一起,都已经凝聚成雾了,你别说几张黄光符,他就是把青光符给扔出来都屁用不顶。
这就像是把一只猫放进成千上万的饥饿老鼠群里是一个道理,别说是猫了,估计就是扔一只老虎进去都得被耗子给连皮带骨的啃稀碎。
我看他还要浪费符咒,急忙拦住他,“别扔了,把你的符咒都拿好,一会我破阵的时候阴灵就会往你这边靠,留着那些符咒对付散魂吧。你把刚子给我照顾好,他们交给我了!”
说着,我已经提着七星剑冲了过去。
这倒不是我狂妄自大好显摆,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我过去最合适。
阵法已经启动了,那阵法不破的情况下他的符咒就吃不上劲,妥妥的都得被挡回来。
道理也很简单,摆下这个十八冥丁
阵就是防着有人来破坏墓主尸体的,起的就是保护作用,哪可能让几道符咒就给破了?
况且现在阴煞怨气这么重,他的符根本连阵法的边都碰不到就得被激发自燃了,纯属浪费。
玉笙寒这人就这样好,特别听劝,也会分析利弊,一见符咒对现在的战局没什么卵用,他立马就接受了我的提议,只叮嘱我小心,特别是那个嫁衣女。
都说听人劝吃饱饭,他的冷静我还是很欣赏的,这要换了陈刚,我就是磨破了嘴皮子都不带干的,必须得陪着我冲锋陷阵。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陈刚不好,相反我还就稀罕陈刚这点,那哥们不是白处的,这是情感的天平,与性格好坏,头脑精明与否都无关。
想着我已经冲到了石台子前,我现在最先要解决的就是三煞局里的那个嫁衣女,这女人现在是主导整个十八冥丁阵的阵主,只有灭了她或者收了她,我才能去一一破除那十八个脉眼。
扑面而来的阴煞怨气对我的影响并不大,这一点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这也是我敢单枪匹马闯阵的一个重要原因。
嫁衣女似乎也被我一往无前的冲劲给惊着了,看着我丝毫没被她凝聚出来的气息影响,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眼,“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
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我已经一剑朝她劈了过去,不屑的撇了撇嘴,“没看过广告吧,一切皆有可能!”
我当然知道她想说啥,肯定是想问我为啥会没被她的怨念影响呗,但我可没那个好心给她答疑解惑。
嫁衣女的反应很快,看我的剑下来了,她一个阴身自然不敢硬接,从棺材中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中打着旋的跃上了高空,随后甩着她那双又宽又长的袖子朝我缠了过来。
她要不在十八冥丁阵里啊,我还真有点头疼,因为鬼魂的速度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可现在她被囚禁在阵法之中了,咋跑她也跑不出这个台子去,这就是我的优势了。
再一个这个妖道的道场建的也好,上下间距也就三米高,要是搁在外面的七星大阵里,抬头都看不着顶,那还真就麻烦了。
她是鬼,她能飞,我飞不起来啊。
现在好了,她再飞也飞不出去三米高,我蹬个脉眼往起一跳咋都能够着她,看她还往哪儿蹽。
眼看着大红的衣袖能无限延长的朝着我卷过来,大有把我绑成粽子的架式,我冷笑了一声,手握七星剑先像模像样的挽出个剑花,然后一顿神砍。
不得不说,这七星剑真是把好剑,削铁能不能如泥我是不知道,但吹毛绝对能立断
。
嫁衣女的长衣袖在锋利的剑刃下被砍的七零八落,碎布条子扬扬洒洒的落了一地,就跟下红布条雨似的。
“来来来,袖子玩完了,这回该头发了吧?麻溜的有啥手段赶紧使,再不使可没机会了啊!”我脚踩着一口小石棺故意冲着她叫板,表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其实就是想把她从高处给激下来。
她在上,我在下,仰攻终究还是费劲,如果她能下来就最好不过了。
嫁衣女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嚣张,一张脸气的更加狰狞扭曲,五官都变形了。
可她却并没失去理智,更没上我的当冲下来和我决一死战,而是又发出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嘴里开始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就见随着她嘴唇动的越来越快,一头黑发哗的一下散开,被乍起的阴风吹的四散乱飘,然后化作千万股朝我抽了过来。
操,让她用头发她还真就用头发啊,也太听话了吧?
我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赶紧改为双手握剑,玩了老命的去砍她的头发。
头发的股数太多了,就跟万箭齐发一样,每一股都带着凌厉的攻势,我哪儿还敢再嬉皮笑脸的?我原以为这一次也能像砍她的袖子一样沾剑即断,可事实证明我真的太高估了七星剑的威力,也太低估了嫁衣女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