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底部同样有一个焦黑的人形痕迹,就好像拿火燎过似的,但里面雕刻的花纹还能看清,明显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旁边还有祥云呢。
龙这种生物从商朝以后一直就是天子的象征,也就是皇帝,普通人在龙床上睡一宿都是要减寿的。
小时候我爷还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罗成算卦。
原本七十三岁的寿命,生生减了五十年阳寿,二十三岁就死了,其中有一条就是醉卧龙床一宿减寿十年。
活人睡龙床减寿,但死人睡龙榻就另当别论了。
我爷给我说过一句话,叫做死人龙榻睡三年,阴人不修胜鬼神。
意思就是死人要是被安排在龙榻上睡上三年,哪怕本身不修行,功力都能胜过鬼神,到时阳间拿他没辙,阴间也对付不了,除非惊动了天神。
可天神每天那么忙,哪有功夫管人间这么多破事?要是这个死人是个善心的还好了,要是无良之辈,就等着人间大劫吧。
所以这个秘密知道的人甚少,我要不是商家唯一的传人,估计我爷都不会告诉我。
刚才那阵阴风过去之后,李家人总算是镇定了一些。
李国兴连跑带颠
的到了我跟前,“大兄弟,老爷子这辈子就这点心愿了,我们当儿女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一把拎起了他的袄领子,“李国兴,你他妈当我傻是不是?你敢说你爹安排的这一套你全都不知情?别跟我说什么孝心,你没有!”
我忍气又压气,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进你家屋我就知道你也供着老仙呢,有啥忌讳你会不知道?你请的那个阴阳先生是假,让你家堂上仙算过是真吧?”
李国兴听我这么一说立马脸红脖子粗的辩解,“我要是有仙家还找你干啥?大兄弟,你太不地道了,干啥总把人往坏处想啊!”
就在他抵死不肯承认的时候,我的护身报马黄九童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大耗子。
黄九童摇身一变成了个猥琐小伙儿,“小浩子,我把人给你抓回来了!这小玩愣儿把啥都招了。”
招了?
招啥了?我一脸的莫名奇妙,也没再和李国兴掰扯,赶紧问黄九童,“咋回事?”
黄九童斜愣了一眼陈刚,又斜愣了一眼李国兴,却没吭声。
我立马会意了,“刚子,请神!”
陈刚虽然看不到黄九童,但能看见
凭空出现的大耗子啊,闻言马上敲起了文王鼓。
也就两分钟不到吧,黄九童就上身了,不过这次他可没选陈刚,而是现场随便挑了个人。
我扭头一看,正是李国兴的儿子,也就是刚才抬尸体的那个。
地上趴着的那只大耗子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蔫巴的就趴那一动不动,跟挺尸了似的。
黄九童一看他这样当时就急眼了,冲过去抬起大脚丫子威胁,“你现在可是真身让老子给逮住了,还敢跟我嘚瑟呢?信不信我一脚丫子下去废了你?”
我知道他啥意思,这是让那耗子也上身,把事儿给料理明白的,让李国兴没法扯皮。
那大耗子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身子抖了两抖,从身体里蹿出一股阴风,“嗖”的一下钻进了李国兴的身体。
好嘛,老子儿子一起上身,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老李家其它人虽然不知道咋回事儿,但也看出李国兴儿子的不对劲了,先前和我谈判的那个老大姐哆哆嗦嗦的凑到我跟前问:“老弟,这咋回事啊?”
我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个神秘而又邪恶的微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鼓声已经
停了,陈刚俩眼珠子瞪的跟牛眼似的,无比兴奋。
难得一次老仙没上他的身,可把他给乐玩了,急忙掏出烟给对方点上,又让人拿来好酒好菜的招待。
老李家人这会儿都被吓完了,让干啥干啥,酒肉端出来摆了一大桌子。
黄九童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一顿胡吃海塞,没说吞下去一头猪也差不多了,反观上了李国兴身的那只大耗子就矜持多了。
倒也不是他矜持,是黄九童给他的压力太甚了,他有点放不开,也就凑合着整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说说吧!你们灰家的搬山术挺霸道啊,当着我和我家弟马的面就把那老逼头子的尸体给整走了,你咋不上天呢?”黄九童开口了,鄙视的斜楞着眼睛。
李国兴此时变得唯唯诺诺的,一双斗鸡眼想看又不敢看,贼溜溜的,“有啥说的,你不都知道了嘛!”
黄九童一听更来气了,对着他就是一顿大飞脚,“你他妈还跟我嘚瑟是不?让你说你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非得让我削你得劲是不?”
儿子打老子,多新鲜啊?围成一圈的老李家人都看傻了,但谁都没敢吱声。
明显的
李国兴和他儿子连动静都不对了,这要是再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就都是傻逼了。
大耗子挨了一顿暴揍终于举手投降了,开始缓缓讲述起他偷运尸体的缘故。
这个村子确实是神罚之地,一般的活物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
你想想,神罚啊,随便派下来个瘟神就把整个村子的活物给祸害完了。
可神罚之地也有例外,就比如那条蜃龙的葬身之地,也就是老李头给他爹找的那个坟坑。
那个坟坑正是蜃龙的心脏位置,蜃龙丧生之时将所有的精元都抽走了,最后护住了蜃龙之心,想着有朝一日还能绝境重生。
上古时期的蜃龙啊,所有精元汇聚到一处,就是被一个普通人全部吸收了都足够这个人得道飞升了,更何况是老李头这个本就有些修为的狐妖了?老李头因为三世前就是狐妖,虽然投胎转世之后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对仙家有着本能的亲近。
再加上东北这块热土本就信奉这些,所以即便那个年代有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令,也没挡住老百姓的热情。
老李头正是其中的一个。
那年他在矿山上打眼放炮,一炮下去却意外崩出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