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他是凶手吗

“宸王殿下……”

二皇子正想要拦下宇文拥,因为这样做会伤害到纪青川,马儿中箭,倒地之后,纪青川也会摔出去的。

但是二皇子还没说完,宇文拥的羽箭瞬间就射中了马的后腿上。

要是打在前腿,纪青川受伤会更加严重,这支箭射出去前,宇文拥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叫纪青川一直在马上,后果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纪青川感受到马突然急刹,要往前飞出去时,自己连忙先一步跳了出去,抱着自己的脑袋,在草地上翻滚了四五圈,才被宫人围住。

宇文拥咽了口口水,眉头紧皱的往纪青川摔落的地方走过去。

没想到纪青川自己站了起来,一席白衣,随风而扬,正望向自己,给他示意了个无事的眼神。

宇文拥望着眼前那眼眸发亮的少女,心中感到一片明朗。

这个小丫头啊,看似柔弱易折的娇花,实则生命力比野草还要顽强,仿佛无论在哪里,是冰天雪地,还是悬崖峭壁,亦或沙漠戈壁,她都能生存下去,生机勃勃。

见宇文拥不说话,纪青川走到宇文拥的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扯了扯他宽大的袖摆。

说道:“王爷,我没事。”

宇文拥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著,视线直直的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丫头,见她是真没有一处有伤,才松了口气。

“这是陛下最爱的烈火啊,宸王殿下,你……你,你……”

海公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宇文拥将马射伤之后就出现了,可真是及时啊。

“本王倒是想问了,既然是陛下最爱的马,怎么会突然失了疯了要来撞本王?”

这就不一样了,前者要是三公主贪玩骑了陛下最爱的马出了事,那三公主绝对跑不了一顿责罚;但要是马儿要去撞宸王殿下,这就……

关键是这马场上还有一众的朝臣,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这马如何发了疯,冲出的马厩,又是如何的往宇文拥的背后撞去的。

“来人,刚才在马厩附近到底有哪些人,去给杂家找出来。”

海公公尖锐的嗓音,翘著兰花指,指向别的宫人。

刚才在马厩附近的,除了打杂的宫人们,其中还有大赵国的太子以及他的属下。

陈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走过来时,脚下还带着情绪。

要不是知道他腿上有着很严重的旧伤,看着他现在这般健步如飞的模样,是真的装的太像了。

“添王殿下,您怎么会在哪里啊?这这……”

怎么看这两位都与另外的这几位嫌疑更大……另外的那些都是照顾马匹的常用宫人了,这里又都是朝臣,没人会选在今天动手吧。

“本宫想在哪在哪,怎么,马受惊了,怪我?”

陈锃现在的脾气很大,一副生人勿近,别惹他的气势。

“没人告诉你是马受惊了,你看见了?”

宇文拥眸底暗潮汹涌,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质问道。

众人一副吃瓜的模样,不知添王殿下会如何回答。

“本宫做事向来不在乎后果,自然也不会隐瞒什么,这件事本宫没做过。”

众人:没问他做没做过,只是问他看没看见啊。

但是这件事绝对是有人不怀好意的,为的的挑拨宸王殿下和乾帝之间的关系。

要是烈火今日真的将宸王殿下撞伤了,乾帝肯定会砍了这畜生来给宸王殿下赔不是。

现在是宸王殿下将马的后腿射伤了,就算日后伤好了,那也没法跑得快了。

左右查不出设计的人来,宸王殿下和乾帝之间就会存在隔阂。

这人做事一箭双雕啊。

陈锃看纪青川的发饰凌乱,问道:“小……三公主殿下刚才是摔著了吗?可有受伤。”

纪青川欠了欠身,回道:“回添王殿下的话,我没事。”

“好吧。”

陈锃斜睨了眼身旁的属下,快步离去。

今日之事,给不出结果来,又是入冬的国宴,乾帝没有打算去追责了,幸而没有人受伤,这件事就此揭过。

——

静宫。

纪青川坐在床榻上,将门窗都关紧了,放下床幔,缓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衫……

胳膊上和腰背上都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之前在马场上一直忍着,不想叫旁人知道,但纪青川自己也没察觉到身上的擦伤如此之多。

总归是这具身子太弱了些,还需再养养。

“公主殿下,陈锃殿下托人送了东西过来,您要看看吗?”

桑芸侍奉在床幔的外侧,纪青川没叫她进去,她就在屋里头候着。

“拿过来吧。”

纪青川重新拉回衣衫,神情有些恹恹的,不是很想说话。

桑芸走上前,呈上了一瓶药膏,纪青川打开来一闻,这药膏的味道甚是清凉,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药膏似晶状的,又透又亮,摸上去软软滑滑的。

这大抵是大赵国那本医书上提到过的——玉痕膏,药效就如其名,用来消除身上的伤痕,活血化瘀之用的。

而且制作的方式极其复杂,所用药材也十分珍贵,向来是正统皇室所用,就连皇亲国戚也是用不上的。

不愧是最受宠的添王殿下,随便拿出手的东西都是一般人用不上的,纪青川交这个朋友倒是划算的很。

“桑芸,你过来替我抹上些吧。”

晚宴她倒不想去也不行,刚才回来的时候,海公公特地给她说了一声,乾帝要她参加晚宴,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是。”

桑芸这才见到了纪青川身后的那些伤痕,从马上跌落下来,公主愣是一声不吭的,她还以为真的没有伤著。

“公主殿下何需如此防着他们,您如今也有圣旨在身,怎么说也不会再受欺负了。”

纪青川这是在担心旁人知道了她受伤的消息,会对她有所动作,所以在马场上表现的镇定无比,没有受伤。

这与陈锃在掩饰自己腿上的伤是一样的,知道有人会伤害,所以自己要表现的正常,不叫人轻易看出什么破绽来。

陈锃这药送了过来,这也代表着他看出来了。

陈锃是怎么知道……他真的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