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渠见胡大厨过来,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和茶水,起身对着胡大厨。胡大厨见状,连声对着秋渠说:“秋渠姑娘,你坐,别客气。”
秋渠哪会真的就顺着胡大厨的这个话去坐着,这都是客气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当真的好,要不然赶明儿府里下人间就会流传出她秋渠一朝翻身就忘记自己的本分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主子了之类的话;她是从有多么艰难,这样自己也就更不应该忘本了。
秋渠笑了笑:“不客气,胡大厨这是弄好了?”
胡大厨也就憨厚的笑道:“是啊,弄了些干的湿的。”又递给秋渠一个食盒。
秋渠疑惑:“这么快就好了?”
胡大厨指了指锅里,又摸了摸头,“哪能呢!主子们的都还在锅里呢,这份是给秋渠姑娘你的,你也尝尝我这手艺,看看可退步了,提点子意见出来。”
秋渠知道这提意见是说笑的,这胡大厨的手艺可是老王妃最爱吃的那一口,当时宫里举办的家宴,太后也就是看老王妃爱吃这一口,就把当时在宫中做菜的胡大厨给赏给陆王府里头了。按理来说,胡大厨本该不用这么急躁的,但是这凡事都有个万一,关乎性命的事情最好还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好,毕竟这命就那么一条,要是能好好活着,谁都不想死不是,那有句话不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秋渠便对着胡大厨比了个二的手势,再指了指外边的天和脚下的地,胡大厨便点了点头;二人一番秘密交流中,那边主子们要吃的东西也准备好了,秋渠便点了点头准备接过食盒,但走到门口就犯了难,这两个食盒还怎么撑伞?
这时,一个小太监很有眼色的凑了过来,拿起了秋渠的伞,对着她说:“秋渠姐姐,小的来帮您撑伞吧,您这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不如小的来帮帮您好了。”
这小太监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就有福气的很,秋渠往后一看,见胡大厨混在人群中对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便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对着小太监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走吧!”就提步向前走去,小太监举着伞连忙跟上,两人保持着一致的步调向着老王妃的院子里去。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之后,胡大厨方才坐下,这时,一旁的胡大厨的徒弟小胡子就凑了过来,“师傅,你说这秋渠姑娘方才那是个什么个意思啊~”
胡大厨老神在在的坐着,优哉游哉的喝了口水,对着徒弟说了句:“你小子还嫩着呢!哼~”
小胡子嘿嘿嘿的傻笑着,“那我不是有师傅嘛~要不然怎么人家说我命好呢!”
胡大厨睨了一眼小胡子,对着他招了招手,“行了行了,别按了,坐吧。”
小胡子也不废话,连忙就坐下了,他知道,自己师傅要给自己开课了,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平常记菜谱的小本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只炭笔,一切都弄好了之后,就用那种求知欲爆棚的眼神看着胡大厨。
胡大厨对着小胡子说:“把东西都收起来,今儿你肯定也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和小瓶子两人留在这儿吧。一个呢,小瓶子是我那没缘分的大哥留下来的唯一一个独苗苗,但奈何被拐子卖进宫做了那无根的人,是我对不住我大哥,你是我徒弟,咱爷俩今日个就来唠上一唠,我预备把这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也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思是吧。”
胡大厨话说到一半,就直直地看着小胡子,小胡子毫无畏惧地迎上胡大厨的眼神,与胡大厨对视了一会之后,胡大厨率先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小胡子就跪了下来对着胡大厨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的时候,脑门上一片青黑,都红肿起来了,还带有一丝血迹,由此可见,小胡子用的力气有多大。胡大厨见了,眼里的心疼满满,连嘴里叼着的水烟袋都甩到一边去了,连忙扶起身前的小胡子,小胡子却执意不肯起。
“师傅,皇天在上,我小胡子起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能有今日,若不是师傅相携,我怕是早就死在了那场天灾之中,今儿能有幸成为师傅的徒弟,有了安身之所,还有了家人,早已经就是梦中那般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若是师傅以后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小胡子定然会为师傅养老送终!若有违此誓,那便犹如此笔,粉身碎骨,往后每生每世都入不了人道!”小胡子说完了之后,便把怀中的炭笔掏了出来,对着地上狠狠地一摔,炭笔立刻就被摔得四分五散。
胡大厨显然是没有想到小胡子会这样,连忙站起身来把小胡子硬生生地摁在小马扎上,“行了行了,谁让你发这个誓言的,你小子不知道有些誓言不能乱发的吗?”胡大厨在自己放调料的地方找来找去,摸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小瓷瓶,一看就不是很干净的样子,胡大厨走到小胡子跟前,把小瓷瓶拿开,有些肉痛的把药粉到在了小胡子额头上,边撒还便问小胡子有什么感觉,小胡子呆呆地说道:“师傅,俺觉着头上凉凉的,还怪舒服的哩。”
胡大厨洋洋得意的说:“那你也不看看给你用的这是什么药,这可是我在宫中做菜的时候,跟相熟的老太医用我的拿手好菜之一烧蹄髈换的,这可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在外面一瓶千金难求。”
“那师傅,你之前受伤怎么不用这个啊?”小胡子傻乎乎地问道。
“你是不是蠢呐,都说了这个药是千金难求的,之前那种小伤口,怎么能用这种药呢?要不是怕你明儿个没办法见人,我才不会给你用这个药呢!”胡大厨边给小胡子抹药,便嘟嘟囔囔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