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怪自己不仁不义了。工部尚书眯起了眼睛,眼睛里的狠辣算计无一不是针对太子的,工部尚书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脸,就又变得如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了。工部尚书将那块布料和荷包往自己袖子里一塞,去前面看太子的情况(好戏)了,他此时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跟太子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而前院,当皇帝一番调查之后,发现那些尸骨皆是太子所为之时,痛苦的闭了闭眼,是自己的错,他不该对太子再抱有任何虚妄的幻想,是自己的偏爱让太子迷失了眼,那自己这个父亲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皇帝坐在高位上,一言未发,整个飞鸾殿都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之后。
“来人呐,拟旨,传朕口谕。皇太子境泽,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而邪僻是蹈,疏远正人,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自以久婴沉痼,心忧废黜,纳邪说而违朕命,怀异端而疑诸兄,既伤败於典礼,亦惊骇於视听。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定权宜废为庶人,今褫夺皇太子位。”
皇帝一口气说完废太子的口谕之后,众位臣子沉默,但有的臣子却跪下来高呼“陛下三思啊!如今您把太子给废了,会惹得朝堂动荡不安的。”这位臣子乃是户部侍郎。他这样一说,也有几个人就跟着他跪下了。
皇帝冷冷的看向那几个跪着的大臣,“那你们这是在为如此品行不端之人求情是吗?”
那几位沉默不语,用自己的行动向皇帝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好啊好啊,朕竟不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朕都还没有退位,这皇位就成了废太子的。”皇帝的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是不重,压得几人脸色惨白,连声说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啊,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们,吴洋,传朕圣旨,户部侍郎黄恩以下犯上,从即日起废除功名,黄家三代内都不得参与科考;至于其他几位就贬为九品小官,从明日起各自赶往前去任期的地方。”
皇帝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几句话,那几位就瘫坐在地,特别是户部侍郎黄恩,他以为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好歹会给自己家的老祖宗一点面子吧,没错,黄家的老祖宗就是陪着先帝一起征战四房的黄老将军,人早就致仕了,在家里颐养天年呢,黄恩心想这下好了,一切都毁了,什么都么有了,他是黄家的罪人啊,黄家三代不得科举,这不就全完了吗?
皇帝才懒得管已经被褫夺功名的人的想法,你爱咋地咋地。
工部尚书从后面进殿来正好听见这个,当下就膝盖一软,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皇帝更是笑着问他:“哟,工部尚书你也要给废太子求情不成?”
工部尚书连连摇头,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皇帝就问啊,“那你跪下来做什么?”
谁料工部尚书立马就跪爬到了皇帝跟前一米远的位置,哭嚎道:“陛下,臣是想求陛下为臣做主啊~”
皇帝一听就头疼不已,自己真是嘴贱,干嘛要去问他呢,“那你说说你要朕为你做主什么事情吧!”
工部尚书一听有戏,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了明黄色的荷包和那一角的明黄色布料,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是谁才能用的。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这两个东西,“哦?不知道工部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工部尚书听到皇帝这样问,犹豫着说与不说,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回禀陛下,这个荷包是臣女儿口中塞着的,至于这一角的布料是臣女儿手心里死死攥着不放的,是臣的女儿的贴身大丫鬟为她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的。”
工部尚书说完之后,死死地埋着头,皇帝让人把那个荷包打开,在里边发现了太子的印章,皇帝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嗓音沙哑地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又对着跪在地上当鹌鹑的工部尚书说:“既然你女儿的病还没养好,那就在宫里养好了再出去吧,吴洋,听朕口谕,工部尚书卞观降为工部侍郎,其女子卞湘封为县主,将泉州辰也不早了,众位早点回府吧,明日就不上朝了,休息一天。至于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议,若是还有谁想要为废太子求情就与废太子一道住到行宫里头去好了。”
众位臣子携着自己的夫人儿女正要告退时,一个太监满身是血的闯了进来,抱着吴洋的腿喊救命,众位都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这好吓人呐。
众人一看这,也不知道这瓜保熟不,能恰了不?见皇帝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的步伐就变得更慢了下来。那速度,跟雨后的蜗牛有的一拼。
吴洋皱眉,“皇上还在这呢,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那位满身是血的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小栓子还在里头,她倒下了,是太子、不对,是废太子殿下打的奴婢们。”
皇上表明自己知道了,“吴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留他一条命送到幽州去,其他的废了也没事。”皇帝眉头一挑,“怎么,你们是要朕来请你们才走是么?”皇帝说着就站起了身子。
大臣们连忙带着妻子儿女们告退,此地不宜久留啊!
皇帝长呼了一口浊气。他也算是把废太子会造反的因素给拔出了,可怎么,这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呢?
备注[1]:古代时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其中一个时辰里分为两部分,初时和正时,每一个部分有四刻钟,每个时辰八刻钟。比如午时是11点到13点,11点整叫做午时初,12点整叫午时正。午初三刻,就是11:45,午时三刻(也叫午正三刻),就是12:45。末时正,就是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