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浅夕吃了一惊,顿时反应过来:“他就是因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被师父逐出师门的滕向迪?”
也难怪她不认识,滕向迪被华仲邈赶走的时候,她还没有拜师呢。
只是从师兄们的口中,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因为滕向迪的离开不那么光彩,华仲邈觉得丢人,对此事讳莫如深。
因为云浅夕聪明伶俐,深受师兄们的喜爱,才会跟她讲一些平时不敢说的事情。
滕向迪老脸一黑,怒声喝道:“小丫头,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竟然当众胡说八道!”
“你恶意中伤于我,我心胸开阔,可以不跟你计较。”
“但是你随便编排我老恩师的不是,必须付出代价不可!”
云浅夕上前一步:“我是帝都鬼医华仲邈的徒弟,你敢说我刚才的那些话不是事实吗?”
滕向迪连续露出鄙夷笑容:“就凭你,也配当我老师的徒弟,撒谎都不打草稿,真以为我们寨子里的人没见过世面,那么好骗吗?”
“南疆七岩八峰十六侗,谁不知道我滕向迪才是鬼医一门的开山大弟子,身怀巫医和国医两项顶级医术。”
“我在师父身边学医多年,从没见过有你这么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
!”
云浅夕急了,大声说:“我是师父新收的徒弟,你当然没见过!”
“倒是你,明明被逐出师门,还在大言不惭的打着师父的旗号,要不要脸啊?”
滕向迪转过头发问道:“各位,你们是信我,还是信这个毛丫头?”
“当然是信滕少主,您刚才当着大伙的面,用解毒丹治好了一名重症患者。”
杨宏朗大声说:“大家亲眼目睹,怎么可能有假!”
立刻有人附喝道:“没错,滕少主才是货真价实的鬼医传人!”
“这一男一女两个外乡人,肯定是一伙儿的。”
“他们的阴谋被揭穿,立刻反咬一口,大家千万不能上当,冤枉了好人。”
“星凌草根本就是满上遍野随意生长的野草,被这个外乡人拿来治疗尸蛊之毒,不光是糊弄我们,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杨宏朗掏出一个布袋,用力扔在江尘脚下。
“还给你,骗人的玩意儿,什么东西!”杨宏朗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从布袋里,滚出几颗药丸,正是昨天被他视若珍宝的星凌丸。
因为考虑到僧多肉少,给谁不给谁,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实在是不好做主。
再者,那几个重症患者,并没有达到病危的地步。
杨宏朗就直接下令,等大足够数量的星凌丸制作好了,再行分配。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吃星凌丸。
在这一点上,他勉强算是个合格的族老,没做中饱私囊的事情。
但是今天下午,滕向迪带着解毒丹来到镇子里,杨宏朗这颗墙头草,不但立刻倒向滕向迪,还对江尘是骗子的说法深信不疑。
当然了,最主要的一点,是滕向迪也能解毒。
而且,效果看起来更好。
服用过解毒丹的患者,不但体内的毒素被完全清楚,而且当场恢复如初,并没有出现龙石伟那样的虚弱表现。
滕向迪还声称,自己的解毒丹是用几十种名贵药材制作而成,为了让大家相信,他还公布了是用药材的名称。
两个手下抬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的正是配方。
“江尘,既然你厚着脸皮自称是小神医,不妨过过招吧。”
滕向迪抬手扔出一颗药丸,不偏不倚,落在江尘面前的桌案上。
“那你就看看吧,如果你能从中找出哪怕一味药的偏差,我就当众向你道歉。”
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表情越发的傲然起来,说:“乡亲们,大家平时也都上山采药,应该知道这些药材的价值。”
“一颗只收你们一万
块,着实连成本都达不到呢,完全就是赔本儿买卖!”
“我是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份儿上,又不愿意你们上这个外乡人的骗,才勉强定下这么低的价格。”
杨宏朗赶紧拍马屁说:“腾少主心系乡亲们,有他这样大公无私的医者存在,乃是我南疆之福。”
众人纷纷表态,各种不要钱的溢美之词从嘴里说出来。
江尘拿起药丸闻了一下。
“怎么样?”云浅夕迫不及待的发问。
江尘递给她,说:“你自己看看吧。”
云浅夕也闻了闻,说:“我只能分辨出三十六种,真的有三十九种那么多吗?”
江尘微微点头,的确有那么多。
云浅夕面色一黯:“看来,我还是学艺不精。”
“你接触这一行的时间尚短,能分辨出三十六种,已经很不错了。”
江尘说:“其中有十种以上的药材,不光味道极为相似,就连药效也是极度雷同的。”
“既然雷同,用一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云浅夕表示不懂。
这单纯的丫头,显然还是缺乏经验,不知道世道不古,人心险恶!
既然遇上了,本仙帝就给你上一课。
“无外乎这么几个原因,第一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和宏大感,说白
了,就是为了凑数儿的。”
三十九味药,制成一颗丹药。
不管它的品质如何,都会让人觉得很了不得。
“第二是为了增加成本,每增加一味药,材料成本都会上涨,制作工序也跟着变的复杂起来,成本再次增加。”
“不这样做,怎么卖出一颗一万的所谓赔钱价!”
云浅夕恍然大悟:“怪不得,师父会把他逐出师门呢。”
"这种做法,和他老人家一贯宣扬的大道至简,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在高明的国医看来,能用一种药治好的病,何必加上第二种?
国医讲究辩证,药这种东西,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副作用,跟多多益善毫无关联。
少用药既是对患者身体的负责,更是对他们原本就干瘪的钱包负责。
滕向迪的这种做法,属于心术不正。
“大家听到了没有,他俩果然是狼狈为奸的同伙儿,故意鸡蛋里挑骨头,什么狗屁理论,只要是治病的就是好药。”
滕向迪大声说:“一个骗子,加上一个乳臭味干的毛丫头,我马上就能证明他们卑鄙行为。”
“所谓的星凌草解毒,完全就是个幌子,不出一天时间,病情必定复发!”
说完,他将两道凌厉的目光,望向龙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