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殿偏要和你争呢?”说话的是坐首位漫不经心把玩着紫玉茶杯的男子,样貌难言之俊美矜贵。
一袭深黑华服,衣摆上镶绣几枝暗金色曼陀罗样式花簇,配墨绿刻丝鹤氅,腰系狐形白玉,不能再贵气。
时间回到几息之前。
起先开口,高座上的三皇子,口吻还是一贯的虚伪柔和,作派恣意,“怎么了?”
“来此替你家那善妒恶妇求情?”
“依本殿看,左右不过一个通房抬的妾室,侍郎想要多少这样的女人没有,姜氏做出这等伤害朝廷命官亲眷之恶行,不能不罚,以儆效尤,如此看打杀了也没什么要紧。”
“何况慕家小姐得此飞来横祸,可都要拜你所赐啊祝侍郎,若非是你游移不定,藕断丝连,没有处理好这女人间的关系,怎会将你那柔弱妾室逼到那个份上?”
话落三皇子轻笑了声,觉着这一番话由他说出来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人命”啊,在他这种天潢贵胄眼里明明最是轻贱了。
他居然还能有说出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之话的一天。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
而跪在下首,背脊挺拔如松亦柏的白衣翩翩新科状元,是新晋的户部侍郎,也是京城首富之子祝家祝衾。
即便三皇子撂了很大一段狠话,他亦是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镇静模样,“殿下这话怕是有失偏颇。”
“慕四小姐虽与微臣自幼定下婚约,但前一阵,慕四小姐退婚,臣也应许,两家此后便再无瓜葛,殿下这话既有毁慕小姐清誉之嫌,亦对微臣声誉造成影响。”
祝衾虽跪着,却是不卑不亢,头很铁地硬刚魔王三皇子荣绥。
“那日事发,臣不在宴上,不知事情全貌,但姜氏一直伴在臣母身侧,品性端良,为人老实,从不曾言行无状,有残害他人之举过。”
“慕小姐落水,事发之突然,没有外人在场,若仅凭其丫鬟一面之词就可断定姜氏害人,落下诏狱私刑逼供……殿下此举未免过于心急,恐难服众,最怕是屈打成招,冤枉好人。”
“放肆!”
“祝侍郎此话分明是意指本殿徇私,”荣绥语调提高几许,冷眼看他,声音也冰寒,“你好大的胆子!”
荣绥知道祝衾是个愣头愣脑不要命的,颇得太子那个莽夫欢心器重,可不成想他是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傻货,为了一个妾室敢这样明面冒犯他!
“微臣不敢。”
……
“把你那愚不可及的妾室领回去,”荣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总感觉什么东西失去了他的掌控,随后挥手冷声把人打发走,“若有下回,就是父皇亲临求情——本殿也照打杀了不误。”
没人知道两人当天在府上书房聊了些什么,反正本来该死该下线的姜闲就这么活了,非常草率啊家人们。
她在监狱里的罪白受了呗:)
当前为第七世界。
《嫡女重生后,腹黑太子夜夜宠》
阿闲是这本嫡女重生文里被打脸的小妾,女主那位会被男主搞死的白月光——户部侍郎祝衾的小妾。
第一世,女主慕晴语识人不清,被继母与妹妹们坑害,失去嫡女尊荣,让家族蒙羞,让爷奶外祖一家心寒,失去父兄疼爱,身边众叛亲离。
最后落得一个被穷酸夫家磋磨,惨死深宅的可悲下场。
其中慕晴语最后悔地便是年少被继母花言巧语欺骗,说什么商贾之家琐事嘈杂,嫁过去自己在名门里的夫人地位会很低下,满身铜臭被人瞧不起。
说什么祝衾为人风流,孩子好像都让通房怀上了等等,这才让她主动退去了与祝衾的婚事。
可笑后来她才知道,继母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祝家退婚,是想“换婚”,将她自己的女儿,她妹妹慕絮语嫁过去,但是祝衾没有答应才只能作罢。
而她后悔不仅是因为祝衾最后成为了当朝最年轻的丞相,还因为他对她发散过她那最黑暗日子里唯一善意,直到她死前,祝衾还是孑然一身,没有正室娘子,所以,慕晴语很难不多想。
也许他一直在等她呢……
谁知道,她重生的节点不是时候,婚已经退了,祝衾也有了通房,他也是怨她的吧兴许,但只要他还没有成亲,自己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阿闲,也就是姜闲。
本世界,她就是一个祝衾不想成家,用以堵塞母亲“病入膏肓”强烈想要抱孙子念头的炮灰工具人。
姜闲跟了祝老夫人很久。
祝老夫人林芹丈夫早逝。
大女儿早已成家立业,却在外忙于经商,很少归家。
一个儿子只知道读书,也说不上什么话。
不知不觉间,老夫人把身边寸步不离的贴身小丫鬟姜闲当成半个女儿养。
老夫人一直不怎么喜欢慕家,当家的眼瞎,宠妾灭妻,最后正室一死,马上扶正为续弦。
那慕四丫头也是眼皮子浅的。
反正她不喜欢那一家子。
然后就退婚了。
她闹腾了许久。
不枉费心思。
她的小阿闲成功成为儿子外室,接着妾室,如有人言说,她祝家不是什么传统的高门大户,到时候阿闲肚子一大,正室夫人也没有什么不敢当的。
儿媳妇,
还是要自己挑的合心意。
不过也多亏了她大女儿好“磨镜”之欢,断了她“含饴弄外孙”的可能,老夫人才有了儿子不能拒绝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