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南宫袂看着满地的碎片,眼神里却沒有一丝的惊诧。
对叶岚嫣,他对她好了太久。
久到都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的小姐。
母后说的对,对女子,要适当的把手里的线松一松,让她有危机感。
叶岚嫣慢慢收敛了满脸的怒气,嘟起了嘴巴,娇嗔的说道:
“人家不开心。”
她何止是不开心,她现在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可是,这里是京城,是东宫,是她踩着尸骨也要往上爬的踏脚石。
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江湖门派的大小姐与那些京城世家的贵女们如何比。
“噢……”
南宫袂慢慢走过來,脚步轻轻,语气更是悠悠如风。
“谁惹本王的宠妃不高兴了。”
宠妃,宠妃。
只有他的宠爱才能令她呼风唤雨。
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叶岚嫣的脸蛋,轻而柔,眼睛里翻起的情绪如潮,另一只手卡在了她的腰上。
叶岚嫣微微吃痛,却不敢痛呼,因为她知道,只要那件事成了,眼前的南宫袂就不再是太子了,而是天祈王朝的帝王。
那她也不再是东宫侧妃,而是皇帝的贵妃。
贵妃啊!并不是她的最终目标。
如若南宫袂当真登上了帝王的宝座,那么她只怕要亲自去趟滇南了。
叶岚嫣娇声说道:
“殿下……妾身得到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南宫袂的语调轻轻一扬,如上挑的刀尖。
“风寄灵和南宫煞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叶岚嫣有自己的途径能打探到消息。
但她不知道,她能打探到的,都是南宫煞和风寄灵愿意让她知道的。
一说到风寄灵和南宫煞,叶岚嫣腰间的手猛然一紧,痛的她微微蹙眉。
“南宫煞,还真是本宫的克星啊。”
几次三番从他的人手里逃走,这次更是折了他一艘船的武器,要不然,他又何必来与叶岚嫣虚以为蛇。
因为,想要兵不血刃的控制住整个皇城,他还需要借助无尘岛那些人之手。
南宫袂的手指抚摸着叶岚嫣的脸,声音温柔如水。
“岚儿,你说待本宫登上那高位,该给你皇后之位还是该给你贵妃之位?”
叶岚嫣心尖儿骤跳。
“殿下如此说,让妾身诚惶诚恐。”
“妾身明白的,论出身妾身比不上太子妃,甚至连谢侧妃都不如,妾身又怎敢去奢求那些虚幻。”
“虚幻吗?”
南宫袂松开她的下巴,轻轻的在她的唇上温柔一吻。
“如若本殿赐你一个孩子,待孩子出生,下诏他为太子,你还会觉得虚幻吗?”
“殿下。”
叶岚嫣眼底涌出无边无际的震惊。
她还只算计着女人之间的争斗,竟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如此,她不但是太后,她的儿子会成为下一任帝王。
窗外,月光如水一样温柔。
屋内,温度亦如水一样沸腾。——
一天两夜的疾驰,二人的马车在踏上京郊的官道时,就改了道路。
“这里就是去往京郊西大营的路?”
马车里,风寄灵撩开帘子。
虽然外面漆黑,看的不真切,但坐了一路的马车,她也需要透透气的。
“对,这里就是去京郊西大营的路。”
“西大营距离京城多远?”
风寄灵趴在车窗上,南宫煞怕硌到她,用自己的手臂当肉盾。
风寄灵也不客气,稳稳的枕着他的手臂。
“七十里。”
“这么远?”
风寄灵有些惊讶。
原来以前他从安王府去军营,竟然要快马加鞭七十里。
“我所说的七十里是军营的距离,而不是我在大营办公的距离。”
“有区别吗?”
风寄灵还从未去过京郊西大营。
“嗯。”
南宫煞点点头。
“皇上要依靠军营拱卫京城,又害怕军营造反,所以,在皇祖时便下旨军营与将领办公的大营分开,军营在后,大营在前。”
“这样领兵的人即便是想谋反,也不可能搬得动力量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这也是唯一无法躲避皇上眼线的一点。”
“十几万人一夜间全动了,你认为皇上会不知道。”
他这么一解释,风寄灵就明白了。
“难怪,咱们都已经进了京城界,皇后和太子还没有动静,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但我总觉得,这对你来说并没有用处,就如同那半块虎符一样,没有皇帝的另外半块,王爷当真就调动不了将士吗?”
南宫煞喜欢她对他的所有信任。
“武将效忠的是君王,护卫的是这个国家的百姓,可如若君王无德,百姓遭殃,那么第一能造反,敢造反的,就是武将。”
何况,他扎根军营数年,那虎符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风寄灵听到这话,大概也能明白他的心思了。
马车的速度已经渐渐缓了下来,
远远的,风寄灵便看到了一处营地,说是营地,却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大营的样子。
反而更像是一处庄园模式,一排排的青砖瓦房,在外面看起来也是不够气派,甚至已经很有些岁月的风霜了,而且就连一块门匾都还没有。
“王爷回来了。”
营地外,有人看到了马车,大叫了一声。
“果真是王妃。”
风中,有喜悦的声音传来,似乎那人已经等了很久。
刚刚推开车门的南宫煞听到那声音,眉头皱起。
风寄灵似乎也听出了那声音是谁。
夫妻二人下了马车。
“王妃!”
只见曲承飞身披灰色披风,挟着风快步迎了过来,若是风寄灵骑的是高头大马,只怕这位曲公子定会亲自上前去替她牵马。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这一路可辛苦,我……大家已经惦念着您许久了。”
“嗯?”
南宫煞一听,顿时冷冷地目光就瞥了过去。
惦念?
惦念他的女人?
曲承飞这是不要命了吧。
被南宫煞死亡凝视,曲承飞立即冒汗,也深知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忙躬身行礼。
“王爷,不是在下,是药王前辈和小世子惦念王妃和王爷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