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君臣尊卑有别吗?”
南宫煞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尚书夫人曾是皇后的闺中密友,后来嫁给谢林权,要不然,谢钟璋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为何会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
风寄灵不屑一顾。
“倒是那位尚书大人,心肠够狠,再怎么说,谢钟璋也是他亲儿子,他到是比谁都冷静。”
“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京中权贵们为了家族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南宫煞从书案后起身,走到她身边,继续道:
“说白了,谢钟璋也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如若这颗棋子能成事,皆大欢喜,如若这颗棋子成了废子,死他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况,他们也不敢把这件事闹大,一是没有人证物证,咱们处理的很干净,二是你我已经被皇上下旨赐婚,而谢钟璋却胆敢对你用龌龊手段,这件事如若公之于众,尚书府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更重要的,你雷厉风行的与侍郎府断绝了关系,干脆利落的手段,也让他们有所忌惮。”
风寄灵听他分析,盈盈一笑,梨涡淡现。
“所以说,有时候,悍妇之名也不是什么坏事。”
南宫煞看着她,见她本就绝美无双,如此的笑容更是让她光芒绽放,几乎耀花了他的眼睛。
这样的风寄灵,让他欢喜。
以前他虽然不在意自己是那样成长起来的,但是心底深处多少还是会有一丝阴霾,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她,他彻底放开来。
他手中微一用力便将她拉近自己一些,看她靠在自己胸膛,微微低头。
“你才不是悍妇,是我的美娇娘。”
风寄灵心里温软。
“油嘴滑舌。”
“只对你。”
南宫煞搂紧她,眼神里的暖意如同初春的光芒一闪,千里冰雪悄然融化。
窗外,大雨倾盆,屋内,情意绵绵。
一夜的疾风骤雨过后,京城的天空又放了晴。
吃过早饭,南宫煞便去了军中,风寄灵带着冬葵和孩子去了乐寿堂。
临近中午时,南宫煞突然返回府,倒也没说什么,拉着风寄灵又出了府。
“去哪儿?”
风寄灵上马车前问他。
“百味斋。”
南宫煞拉她上了马车。
风寄灵纳闷。
“去百味斋干嘛?”
他一直对李儒源有些敌意,尤其是前阵子,极其不愿意让她与李儒源接触。
“去了你就知道了。”
车轮滚动,不消多时,便停在了百味斋门口。
因为还没到午饭时间,楼里的人并不多。
风寄灵挑帘跳下了马车,南宫煞紧跟着下来。
楼里的伙计一看到风寄灵,脸上堆起笑意,弯着腰就迎了过来,只是还未待伙计说话。
街上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的声音,由远及近。
风寄灵和南宫煞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黑色骏马,毛色水亮,四肢健壮,拉着马车迎面而来。
马车旁,一侍卫装扮的男人神情肃穆的护在一侧。
风寄灵一看到那侍卫,几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因为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永忠。
显而易见,那马车里的人,定然是太子喽!
果不其然,马车不偏不倚停在了他们身侧。
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素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太子目光颇有深意的看向他们二人。
只是,他的目光只在南宫煞身上停留片刻,便投向了风寄灵。
她今天梳了回心髻,耳垂晶莹如珠,皓齿红唇,显得十分妖娆妩媚。
南宫煞眸色阴沉,行动间把风寄灵挡在身后。
太子见此,并未表现出其他神色,淡淡道:
“六弟,这是来吃饭吗?”
“说起来这百味斋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听闻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儿,不知道六弟今天约了谁?”
他用最平稳的声音说着最凌厉如刀的话。
谁都知道皇室中皇子王爷们私自拉帮臣子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情,他居然在这里就说了出来。
南宫煞神色不动,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太子这话说得有意思,莫非只有约了人才能来百味斋吃饭不可?”
“臣弟不过是听说百味斋又出了新菜式,阿灵想换换口味,便带着她来这里尝个鲜儿。”
太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隐在袖袍下的手指却紧紧攥拢。
“倒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不近女色冷情冷性的六弟,还能为女子如此屈尊降贵,真是难得……难得!”
他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嘴角扯出一丝暧昧不明的弧,眼底的笑意微闪,怎么看都像是别有深意。
南宫煞面上一冷,正想要开口,哪里想到变故突生。
只见拉车的黑色骏马突然烦躁的打起了响鼻,蹄子不停的在原地哒哒踏步,头也焦躁不安的来回摇摆,一双眼睛开始瞪得大了起来。
一旁的永忠一见这马情况不对,急忙跳上马背。
而风寄灵不动声色的拉着南宫煞,二人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退开,马匹突然一声嘶鸣,前面的双蹄离了地面,身子几乎竖立了起来。
“保护太子。”
马背上的永忠大喊一声,急忙勒紧缰绳。
立即就有侍卫进入车厢内,护着太子飞了出去。
又有侍卫急忙上前,想要拽住那狂躁的马匹,可那马似乎惊得更加厉害,蹄子高高扬起。
那侍卫看着那又重又大的马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要是踩到他身上,不死也得重伤,立即又有侍卫不顾一切的飞身上前一捞,也不管拉住了哪儿就往外狠狠的用力一拉,那二人顺势跟着一翻滚。
“咴咴!哐!”
马嘶长鸣,蹄声响起,狠狠的踩在了地面上。
眼看着马匹发了狂,众人心惊之时,便见风寄灵上前一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轻地拂过那马匹的鼻子。
一息间,那马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一旁,太子微眯着眼睛,而风寄灵已然冲着回身冲着他展颜一笑。
“太子的坐骑必然是万匹骏马中挑选得来,居然也能说惊就惊,真是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