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也就是个半仙儿。
“陈老没听过,不代表这种病症没有。”
风寄灵原还想给他们仔细解释清楚,没想到,她还没说几句,就惹得这位老人家不快了。
“何况,无尘岛在江湖上,不是一直都是杏林霸主般的存在吗?医术之道,更精益求精才是。”
陈老一听,这是挑衅他,挑衅无尘岛在医道上不精吗?
“灵姑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而无尘岛已经历经三代,传承百年,难不成,我无尘岛的《丹台玉案》倒不如灵姑娘的一面之词。”
“既然灵姑娘连我无尘岛都不看在眼里,不知灵姑娘师承何人?又有几分把握能治好崔嬷嬷?”
“如若是治不好,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陈老话音一落,一旁薛老脸色赫然大骇。
对面的女子乃是南宫煞心仪之人,更是南宫煞内定的安王府未来王妃,不能惹,也惹不起。
而陈老,既是他同门,又与他亲如手足。
原本为崔嬷嬷诊治一事,本与陈老无关,是他为了报答南宫煞的救命之恩,才特意请了陈老入京。
而陈老的脾气秉性他是知道的,人不坏,但极为护短,医术不低,但又有些自命不凡。
尤其是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无尘岛的不好。
即便灵姑娘并没有挑衅无尘岛的意思,但偏偏,陈老却听不得这话。
对于陈老的突然强硬,风寄灵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但到底,这二位是南宫煞请来的。
她不能让南宫煞左右为难。
“陈老,我只是实事求是,并没有其他意思。”
“况且,我也说了,崔嬷嬷的病情能控制到现在,是您与薛老连改七张药方的功劳。”
“我一没抢功,二没有否认二位的意思,三更没有——”
“阿灵,不必多言。”
一旁,南宫煞止住风寄灵的话,看向陈老。
“陈老,本王感谢这几日您为崔嬷嬷的尽心诊治。”
“本王对陈老,一没救命之恩,二没相助之情,陈老能进京入府为崔嬷嬷诊治,皆是看在薛老的颜面上。”
“但本王不能挟恩图报,自是不会让陈老白走这一遭。”
“徐炎。”
南宫煞声音冷肃的看向门外。
“主子。”
徐炎迈步走了进来。
“去取一千两银票,送陈老安全出京。”
“是。”
徐炎应声,没有犹豫,转身出去。
南宫煞这一举动,让薛老和陈老脸色同时大变。
尤其是陈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的嘴边的小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薛老慌忙起身,抱拳行礼。
“王爷,陈老绝无他意,只是——”
“薛老不必多言。”
“阿灵自乐寿堂出来后,对本王说过,崔嬷嬷的病情能控制到现在,是二位前辈的功劳。”
“她从未对二位前辈的医术产生过怀疑。”
南宫煞抬手打断薛老的话。
“本王不是医者,不懂医术之道上是阿灵说的对,还是陈老说的对。”
“但本王说过,阿灵是本王心仪之人,是王府未来的王妃,本王决不许任何人诋毁她,不敬她。”
南宫煞的意思很明白,在无尘岛陈老与媳妇儿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媳妇儿。
对面,陈老已经控制住情绪,漠然起身。
“如此说来,王爷是相信灵姑娘的医术,而不信老夫的医术。”
言外之意,不信他,就是不信无尘岛。
风寄灵蹙眉。
陈老这话的意思和看似风高的傲骨,实则却是对南宫煞的不敬。
看来,他从心底里便没有敬重过南宫煞身为皇子王爷的身份。
心里仅存的那点晚辈对前辈的敬重,荡然无存。
“本王自然信阿灵,因为她是本王的女人。”
这话说的就很微妙,本王信她,是因为她是本王的女人。
本王不信你,是因为,你不是本王的人。
陈老脸色微微一变,手指攥紧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王爷,银票和马车准备妥当。”
门口,徐炎回禀。
这下,不是南宫煞左右为难,也不是陈老吹胡子瞪眼,而是薛老有些骑虎难下。
“陈老,何不听听灵姑娘一言,大医之道,就在于移樽就教。”
何况,人吃五谷杂粮,什么病不会得,即便是惊风之症,在没有出现之前,不也是众多医者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才确诊的吗?
为何陈老,就偏偏参不透这一点。
“不必。”
陈老抬手,打断薛老的话。
“王爷不信老夫的医术,而老夫进京完全是看在薛老你的面上,如此,老夫离开也是理所当然。”
“王爷,告辞。”
陈老抬脚迈步,愤然离去。
根本不给薛老进一步解释的机会。
“王爷。”
薛老扭头面露急色,看向南宫煞。
“薛老不必着急,一会儿你自知道本王的用意。”
“看茶。”
南宫煞面上平静,丝毫没有因为陈老的离开而掀起波澜。
门外,有下人奉了茶。
薛老不明所以的坐下。
别说是薛老一头雾水,就是风寄灵也不明白,南宫煞此举何意。
难道,这里面,不仅仅是因为陈老与她发生争执一事。
还有别的原因?
到底又是什么原因?
大概半盏茶之后,送陈老出城的徐炎匆匆而回。
“主子,一切如主子所料。”
“属下送陈老出城后,陈老半路便被太子的人请入了东宫。”
正在喝茶的风寄灵一怔。
彻底明白,为何南宫煞刚刚要说那样的话了。
南宫煞闻此,只是淡淡的看向薛老。
而薛老,整个人都愣住了。
“徐统领,你,你说什么?陈老进了东宫?”
“正是。”
徐炎解释道:
“三日前,属下与主子外出,无意中看到陈老与太子的人私下有接触。”
“陈老与太子——”
薛老心下顿时拔凉拔凉的,一股冷意瞬间传遍全身。
东宫太子与安王南宫煞,那是整个天祈王朝都知道的‘死敌’。
如今,陈老竟然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与太子的人有接触,而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薛老不必惊慌。”
南宫煞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