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真的很好。
这世上，除了豆宝，只有她在看到他真正的容貌后，没有惊慌，没有失措，没有害怕。
他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怜惜。
风寄灵咬唇，心里很难想象，他当时为了得到震天雷，而舍弃夜光骨，是下了多大的勇气。
“那么，你也见到了豆宝的容貌。”
冷静下来的风寄灵，想通了所有事情。
如若不是他看到了豆宝的容貌，绝不可能知道豆宝是他的儿子。
“嗯。”
南宫煞依旧点头，唯恐打破这难得的温柔。
“怎样发现的。”
此时，两人虽然没有分开，但南宫煞却极其自然的把她抱坐在腿上。
“还记得王府后院的温泉池吗？”
“我在土龙寨听到你进京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京城，不想灰头土脸的去见你，便回府沐浴了一番，没想到，摘下人皮面具时，被豆宝看到了真容。”
“后来，豆宝回王府，便故意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五年前不但把我吃干抹净，还为我生了孩子。”
“风寄灵，谢谢你。”
南宫煞抬头看向风寄灵，眼中全是不曾有的温柔和感激之情。
这二十一年来，他独自面对这苍茫岁月，荒芜人生。
因为她们母子的出现，让他寂寥冰凉的心在瞬间被填满了。
“谢谢你选择了我，也谢谢你生下了豆宝。”
“我，不是天煞孤星命，也不会一辈子孤独终老。”
“哪怕全世界都远离我，背弃我，那又如何，我有女人，有儿子。”
“南宫煞。”
风寄灵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眸子里幽光深深，几乎要令她沉溺下去。
她最是吃软不吃硬，这样的南宫煞，让她无法开口拒绝，更让她无法说出一句强硬的话。
“我，我本不想掺和进京城这波折重重的阴谋诡计里。”
“可事实上，你早就逃不开了，无论是你侍郎府嫡次女的身份，还是五年前那晚，你我之间早就有剪不断的牵绊。”
他不会放开她，现在不会，永远都不会。
风寄灵听他说到侍郎府，嘴角无奈苦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侍郎府嫡次女，必然也查到了，我乃是杀破狼命格，被父母所弃，一生漂泊，六亲不靠，大起大落。”
南宫煞心疼她，虽然他也是被亲人抛弃的那个，但自小他就没有得到过父皇的宠爱，自然也没有那些执着。
可风寄灵不一样，明明同是双胎姐妹，一个被捧在手心万千宠爱，一个被扔在后院任人践踏。
她心里的苦，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只怕比他还要沉重。
“那又如何，杀破狼命格与天煞孤星命在我看来……绝配。”
“可是，我与侍郎府，尚书府有切骨之仇，不死不休。”
“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何时杀？杀谁？不必你动手，一切自有我。”
风寄灵呼吸一滞，她没想到南宫煞回答的会这样干脆。
这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咳咳！这件事容后再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
南宫煞定定的看着她。
风寄灵低头看了看搂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脸上有些发烫。
“在问问题之前，能不能先松开我。”
南宫煞见她微红的脸颊，勾唇一笑，把她抱坐到身边。
“现在可以问了。”
“是关于五年前，你刚才说在阵中是什么意思？既然等了我一天一夜，为何这五年，你没有寻我。”
南宫煞闻此，轻轻叹了口气。
“那处山谷是我练功的地方，师父特意在谷里布下了阵法，就是怕有人意外闯入。”
“而五年前那晚，我正在阵中修炼心法，没想到你会意外闯进去，还与我——”
南宫煞暧昧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后来，你凭空消失，我在原地等了一天一夜并未等到你的出现，又问了守在阵法外的暗卫，竟无一人看到你出入。”
“当时，我想过各种可能，甚至，连你是不是山中精怪所化人形这种荒唐的想法都有想过。”
“再加上，我即将要奔赴边疆，那处布下阵法的山谷不能为外人道，便只得把这件事压下。”
风寄灵一听到他说凭空消失这四个字，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南宫煞虽然是豆宝的亲生父亲，她虽然对他也有那么一点在意。
但还没在意到把自己的所有秘密暴露给他的地步。
“你有师父。”
她故意转移话题，唯恐南宫煞揪着五年前那晚她凭空消失一事不放。
南宫煞一直都在盯着她，她的神色和躲闪他全看在眼里。
她不想说，他绝不逼她。
毕竟，谁身上没有点秘密。
“是，让我奔赴边疆，也是师父提出的要求。”
他的师父，那个教导他一场，无名无姓，不求权贵地位的老人，自他边疆立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这五年来，你一直都身在边疆，直到最近几月才返回京城。”
“嗯，阿灵，你可有怪我。”
南宫煞改口改的那叫个顺溜，牵着风寄灵的手，满脸温柔。
风寄灵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
南宫煞见她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风寄灵咳了一声。
“听你叫惯我灵姑娘了，突然叫阿灵，还有点不适应。”
主要是，画风转变的太快。
南宫煞脸一黑。
“怎么，难不成只允李儒源叫你阿灵，我不可吗？”
风寄灵：嘿！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你跟李儒源学干嘛！他就是个不着调的。”
她说过多次了，不许李儒源叫她阿灵，她总觉得这个称呼过于亲密，可李儒源总是把她这话当成耳旁风。
其实，要说她不知道李儒源的心思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罢了。
“说到李儒源，我也有话要问你，你与李儒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南宫煞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吃味儿，会问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风寄灵一怔，见他问的一本正经，隐隐还压着怒气，低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