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寄灵闻此,与随行的几人匆匆跑了过去。
“大小姐,这树上有小少主留下的记号。”
风寄灵心下一惊,忙蹲下身体看去。
一撇两竖,一个川字。
“果然是豆宝留下的记号。”
川字代表安全,那么豆宝此刻还是安全的。
风寄灵蹲在原地,抬头看向远处,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当初对面正在厮杀,那么豆宝藏匿在这个地方,完完全全把那血腥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豆宝虽然心智早熟,可毕竟是个孩子。
这样血腥的场景,会不会让他害怕,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
一想到这些,刚刚放松的心又忐忑了起来。
“铁广,集合所有人,继续往前追。”
她站起身,不想在耽搁下去了。
“是。”
随行的八个侍从都是他师兄派给她的,一个个训练有素,转身便翻身上马。
这一马不停蹄的追赶,直到日头偏西,一众人才到达了一处城镇。
“大小姐,前面是崖门镇,过了崖门镇往前就是平江城。”
铁广勒停马匹回身看向她,的意思是问她是在崖门镇停,还是继续赶路。
“去前面找找有没有豆宝留下的记号。”
“是。”
随行几人驱马进了崖门镇。
很快,便有人在进镇子的一处显眼处,看到了豆宝留下的记号。
“大小姐,小少主果然来过镇子上。”
风寄灵蹙眉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再看看此刻正在变的昏黄的天空。
“咱们轻装上阵尚且是在日头偏西到了镇子上,那如果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孩子是否适应赶路,想必他们不仅是来过镇子上,应该还在这儿休息过。”
“铁广,派人查看镇子里的各处客栈。”
“是。”
立即就有五个人在铁广的吩咐下,在镇子各处分散开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出去的五人分别返回。
“大小姐,前面有一家客栈曾在昨晚接待过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子。”
“走。”
风寄灵眼皮又跳了一下。
难道,真的这么巧合吗?
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子!会不会是他们。
一众人驱马到达了客栈。——
与此同时,昏黄的夕阳渐渐落了山。
官道上车马也少了起来,当天幕渐渐黑暗时,只有两匹马,一辆车依旧没有任何停止,继续行驶在官道上。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两个孩子嘴角边儿还挂着糕点渣子便进入了梦乡。
马车外的车辕上,南宫煞靠着车门角,手里攥着缰绳。
“主子,赶了一天路,要不在前面休息一下吧。”
徐炎和沈青驱马走在马车两旁。
天还没黑时,两个孩子就嚷嚷着困。
吃了糕点,便睡下了。
倒是他们主子,怕打扰两个孩子休息,出来赶车。
“不必,继续赶路。”
南宫煞心里记挂在崔嬷嬷,想要尽快返京。
而两个孩子又拖慢了行程,如果不日夜赶路,不知病重的崔嬷嬷会不会等到他回京。
沈青和徐炎听令,便没再提休息的事儿。
大家继续披星戴月的赶路。
整整一晚上,三人连眼睛都没有合一下。
对于熬夜,他们也早已习惯了。
毕竟以前在战场上,两军对垒,夜袭是常有的事儿。
即便是如今回了京城,各种暗杀刺杀也几乎都是在晚上进行。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旦他们放松警惕,最后死的就会是他们自己。
好在,夏季天长夜短,寅时二刻,天便灰蒙蒙的亮了。
“主子,孤星已经到了平江城,正在带人往过赶。”
“嗯。”
南宫煞淡淡嗯了一声。
这一晚上,两个孩子醒过一次,又吃了点儿糕点,喝了点儿水,便又继续躺下睡觉。
三个大男人也是没带过孩子,沈青还说,怎么这两个小孩儿这么能睡。
他们哪里知道,小孩子能睡觉,并且入睡的时长拉长,表明了孩子正处于长身体的情况下。
这一赶路,又直到太阳升起。
对面的官道上,一辆无比奢华的四驹马车急速驶来。
马车四面窗牖以非常精美的丝绸装裹,四个又宽又大又厚实的轮子,跑起来不但快速,而且避震极好。
马车上的人一看到南宫煞等人,远远的便减缓了速度。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自马车上飞掠而过,身后又有十几个黑衣暗卫跟了上来。
“主子,孤星参见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孤星,南宫煞四大心腹暗卫之一。
孤星,孤影,徐炎,沈青。
身后的十几个黑衣暗卫齐齐单膝跪下并一点头,十几个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看得出来纪律严明。
“起。”
南宫煞停下从崖门镇买来的马车,跳了下去。
“豆宝,瑶瑶,下车。”
他亲自打开车门。
孤星起身,虽然身材精瘦,但眼神凌厉,修长的手掌时刻不离剑柄,即便是他提前接到沈青的飞鸽传书,知道主子在路上救了两个孩子。
还要带着那两个孩子回京,但他依旧保持着警惕。
这是他作为心腹暗卫的职责所在,主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马车里,两颗小脑袋探了出来。
一个扎着乱蓬蓬的两个小马尾辫,一个顶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王爷叔叔。”
说话的是豆宝。
自从瑶瑶失忆后,对豆宝特别依赖,对南宫煞和沈青三人又避之不及。
即便是徐炎,都不让接近。
平日里,更是不说一句话。
“带着瑶瑶下车,咱们去那辆更好更大的马车。”
南宫煞压低声音,刻意放的温柔些,以免吓到瑶瑶。
豆宝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对面的那辆马车和马车后面齐刷刷起身的黑衣暗卫们。
这阵仗,简直和舅舅第一次带他去阁里一样。
当时,舅舅把一块铁牌送给他,就有好多好多人跪地冲着他喊小少主。
后来远在山里采药的师公知道了,回到谷里时,指着舅舅和娘亲的鼻子生了好大一通气,就连冬葵姐姐都受到了牵连,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舅舅和娘亲怂的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他也不知道师公为什么要跟舅舅和娘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