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了然。
“哦!那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豆宝没点头,但看了沈青一眼,觉得这三个人,只有这个有点蠢。
一旁,南宫煞看着豆宝的脸,眸底微光一闪而逝。
刚刚在树林里,月色微暗,他没有好好看豆宝的容貌。
如今火光中,沈青和徐炎看不出来,但他常年戴着人皮面具,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孩子的不同。
“你叫豆宝。”
南宫煞说着,看似很自然的伸手想要去摸豆宝的脸。
可豆宝人小鬼大,一个低头,直接躲过了他的手,然后用沾满油腻腻的小手在嘴巴上胡乱一抹。
那张脸呦!顿时油腻腻的还带着肉渣子。
娘亲和舅舅说过,只要戴上面具,就不能让任何人摸他的脸。
南宫煞僵在半空的手指微拢,慢慢收了回来,这孩子不但不怕他,还机灵的很。
“豆宝是你的小名吧,你真名叫什么。”
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孩子,不但不惧怕杀人的场景,还能与他这个大人虚以为蛇。
看来,这孩子的来历不小。
豆宝眨眼看了看南宫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叫风羲。”
风羲!风姓!
一旁的徐炎和沈青同时看向自家主子。
南宫煞也微微眯眼。
“风姓少有,你与京城风侍郎家可有亲缘。”
豆宝一听,猛地抬起头,眼睛忽闪忽闪。
“京城有几个风侍郎。”
风侍郎!风启泰!风锦灵!
这是他娘挂在嘴边的仇人。
他娘说了,早晚有一天要回京找风家人报仇。
所以,眼前的这个叔叔,认识风家人,而且还很熟。
徐炎与自家主子对视一眼,看来这孩子果然与风侍郎家有关系。
“风侍郎名叫风启泰,是朝廷命官,满京城也只有一家。”
豆宝歪头。
心想果然是他那个便宜外公。
“那风侍郎和叔叔谁最大。”
他问的自然是南宫煞。
一旁,沈青讶异地看向他。
“你这孩子年轻小小,眼睛倒是很毒。”
“我家主子是王爷,你说,王爷和侍郎谁最大?”
南宫煞没有阻止沈青,他也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
豆宝歪着头,一旁,瑶瑶往他耳边凑了凑。
“王爷最大。”
豆宝看了眼瑶瑶,然后把目光看向南宫煞,重复道。
“王爷最大。”
这下,南宫煞和徐炎,沈青三人,把对豆宝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小女孩瑶瑶身上。
“你怎知王爷最大。”
瑶瑶不以为然。
“王爷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是天下之主,皇上的儿子自然最大。”
小孩子的理论很直白,但恰恰说的很对。
三人愕然,这小孩子竟然知道皇上,还知道皇上是天下之主,王爷是皇上的儿子。
豆宝,瑶瑶,这两个孩子到底什么身份?难道真是风家人?
南宫煞给徐炎递了个眼色,徐炎心领神会,打算旁敲侧击。
“京城风家,有三子两女,听闻五年前死了一个女儿,如今只剩三子一女,可都在京城。”
“你们既然姓风,是风家哪一支血脉?为何流落到此。”
豆宝别的没记在心里,但徐炎说到风家五年前死了一个女儿时,低头啃兔腿的动作顿了一下。
京城风家竟然说娘亲死了,简直可恶。
心里对风家人的恨又增添了一笔,待他进京,非得闹的风家鸡犬不宁。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
沈青性子急,脾气爆,最受不了这种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人,虽然眼前的是个小孩子。
“难不成,你们是风启泰那个老狐狸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或私生女的孩子?”
豆宝一听,眼睛突然就亮了一下。
娘亲曾经再三叮嘱过,不能泄露她的名讳和身份,所以——
“嗯嗯嗯。”
豆宝点头,瑶瑶一看豆宝点头,也跟着点头。
南宫煞由始至终都在盯着豆宝的举动,刚刚豆宝所有的动作和眼神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这么懂得察言观色又心智早熟的小孩实在少见。
正待沈青还想问的时候,豆宝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南宫煞一愣。
“你怎么了。”
“我要拉屎。”
南宫煞一僵,看向徐炎和沈青。
“你们俩去。”
徐炎和沈青面露难色,杀人放火他们不怕,吃苦受累他们也不怕,可陪着小孩子如厕,还要给孩子擦屁股,他们也是头一槽。
徐炎怼沈青。
“你去。”
沈青抿着嘴。
“你去。”
“我也去。”
瑶瑶放下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
“我也要去出恭。”
这下,沈青和徐炎头更大了,根本没有深究瑶瑶说的是出恭,而不是拉屎。
倒是南宫煞,盯着瑶瑶神色莫名。
到最后,还是沈青和徐炎硬着头皮跟着两个孩子去出恭。
等出了恭进入破庙后,两个孩子又昏昏沉沉叫嚷着困了。
便各自在距离火堆不远处的稻草上酣睡了起来。
“主子,这两个孩子难道真是风家人?”
徐炎可不是沈青,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他一直保持怀疑态度。
南宫煞眼睛盯着在稻草上睡觉的两个孩子。
“回京后查一下风家五年前死去的那个女儿。”
“啊!”
徐炎一怔,这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关系。
王爷虽然回京不久,但是鲜少去打探朝臣府邸的后宅私事。
“不必问,去查便是。”
刚刚那孩子的神色和举动已经说明了问题,而且在说到风家时,那孩子所表现出来的不是要见到亲人的欣喜,而是隐隐之中流露出来的恨意。
“是。”
主子发话,徐炎心里也开始琢磨了,难不成五年前风家死的那个女儿,真藏有阴谋。
大概半个时辰后。
“主子,京中来信。”
守职上半夜的沈青在外面接到了飞鸽传书,急匆匆便进了庙里。
“是白幕。”
南宫煞身旁,徐炎一看到竹筒上的标记,便知道是白幕来信。
南宫煞打开竹筒,展开手指长的信条,眸心微微一凛,腾地站起身。
“主子,白幕说什么?”
沈青和徐炎一看到主子如此,心知必是大事,而京中能让主子如此忧心记挂的除了府里就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