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还记得葬礼那天吗

谢汀晚坐在床上,明显的感觉到他周遭的气压突然发生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总不可能也是为了钱吧?

刚想着,就见谢循舟挂了电话朝自己走来。

谢汀晚先发制人,“你的人要烧我的医院。”

“你的医院?”谢循舟笑了声,“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只是朋友在那上班?”

“少来,你早就查到了吧?”

谢循舟不置可否。

他上了床,自然地将谢汀晚搂在了怀中,轻柔地吻着她的眉心,“他们不会做什么。”

谢汀晚想起电话里那个男人乱七八糟的馊主意,抬头看他,“那也得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最强安保系统当然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那天的保镖不是她故意让人放进去的,下场早就和yc的人一样了。

时间还早,但谢汀晚已经睡不着了。

她不睡,自然也不会允许谢循舟睡。

手指在男人胸膛上的抓痕上划过,随口道,“你和玫洲岛的人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谢循舟任由着她的手作乱,也问,“你呢?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毁了那?”

闻言,谢汀晚指腹用了点力按在抓痕上。

“为民除害,不行?”

这点痛对于谢循舟而言无伤大雅。

他很轻地笑了声,“汀晚,一个问题的答案需要用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来交换,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谢汀晚垂眸,声音淡淡,“我跟那有仇。”

这话聊胜于无。

谢循舟嗯了声,“我是被迫的。”

这话让谢汀晚瞬间捕捉到了重点,“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他伸手将谢汀晚垂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在了她的耳后,“你的仇又是什么?”

屋内安静下来。

谢汀晚呵了声,把谢循舟往旁边推了推,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了。”

谢循舟也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窝处,又缓缓搂紧了谢汀晚的身子。

听着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谢汀晚心中暗骂。

怎么就这么能睡?

骂完又想起来谢循舟刚才的那句“被迫”,心里又逐渐恢复诡异的平静。

她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场葬礼,一定是问题的关键。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年玉茹死后才开始的。

活着就给她痛苦的女人,死了也没有让她解脱。

早上八点,翰城下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谢循舟的手机又响了。

铃声依旧没有把他吵醒。

谢汀晚也懒得去替他接电话。

只是在谢循舟手机铃声结束的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响了,不用去看,谢汀晚也已经猜到是谁了。

她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爸。”

“我又联系不上循舟了。”谢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是不是在云水居?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

“怎……”刚想问的时候,谢汀晚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是年玉茹的忌日。

而那头的谢致已经意识到谢汀晚将这件事情忘记了,音量顿时提高了不少,“谢汀晚!你太不像话了!这是你妈妈!你怎么能不记得这个日子!”

谢汀晚觉得好笑。

从怀上自己开始,年玉茹对她有过一丝母爱吗?

哪怕有对谢循舟的万分之一,她大概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无端的厌烦让谢汀晚不想再粉饰太平,她声音没了往常的女儿的乖巧。

“爸,你该体谅我,毕竟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个日子,有些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你!”谢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谢汀晚笑了声,很认真地继续说,“我就不去她面前惹她不高兴了,好吗?”

“谢……”

不等谢致把她的名字叫完,谢汀晚果断的挂了电话。

然而心底的烦躁挥之不去,她准备将手机放下的时候才发现谢循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你该去墓园了。”

谢汀晚并不在乎刚才的话谢循舟有没有听到,声音冷静了下来,“茶几上有个车钥匙,你现在就回霆京,免得和老宅过来的人撞上。”

谢循舟开口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早餐想要吃什么?”

谢汀晚愣了愣,微微笑道,“我不饿。”

她说完已经率先从床上起来,走进了浴室,背影单薄又无情。

谢循舟看了眼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眸光更淡,随后拨通了杨舫的电话。

……

出来时,谢循舟已经不在她的卧室了。

谢汀晚没太意外,吃了两颗药后大脑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原本以为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她又会梦到年玉茹。

但出奇的,谢汀晚睡得很沉。

这一觉睡到下午,她醒了醒神,肚子有些饿了,便打电话让保姆来家里做饭。

去客厅的时候,她站在栏杆前,看见了餐桌上摆放着三明治和牛奶。

身形有些顿住,很快只剩下一句轻笑。

他这回怎么不写个便利贴了?

想着,谢汀晚低头给保姆发去消息,告诉她不用过来了。

把东西拿到微波炉里面热一热的空隙,她才去看谢致发来的一大堆消息。

前面都是指责她的不懂事,但很快又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她原谅年玉茹。

谢汀晚没有马上回复,只是自虐般的反复看着这些话。

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让她原谅。

自嘲地笑出声后,谢汀晚神色突然顿住。

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条消息上。

“你还记得那天的葬礼吗?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就和今天一样,是她对你的愧疚,汀晚,人不要一直活在过去,你该放下了。”

一种诡异和荒诞感让她几乎有些喘不上来气,她感觉浑身的血液在倒流。

谢致居然问她还记不记得那场葬礼。

她怎么可能会记得?

她根本没有去过年玉茹的葬礼。

在葬礼的前一天,有人绑架了她。

她在昏暗的铁房里面度过了不知道多少的日夜,被警察找到的那天,是翰城难得的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