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想不明白的人才过得最轻松

肖芮听到这话,手差点把勺子里的汤撒出来。

她维持着一贯平静的表情,“小姐,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认知范围里面。”

小姐居然问她关于男人的事情!

小姐居然用了“得到”这个词!

肖助理内心已经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心里虽然好奇,但优秀的助理是不会提出问题的。

又喝了几口米汤,谢汀晚难忍地偏过了头,“我不喝了。”

闻言,肖芮点了点头,将米汤放下来了。

谢汀晚想要挪一挪靠枕,但这会手并不方便,只好作罢,随口问肖芮,“那些股份都卖出去了?”

“还剩下一部分,”肖芮解释,“大家对匿名抛售还是有些防备的,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谢汀晚心里琢磨了一下,想着不是什么大问题。

刚想要再说什么,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给肖芮使了一个眼色,对方会意过来后立刻扶着谢汀晚躺下,随后才去将门打开。

谢致站在门外,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身影,蹙眉问肖芮,“汀晚怎么样了?”

肖芮公事公办的把医院的检查结果告诉谢致。

谢致听完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你出去吧。”他对肖芮说。

肖芮闻言,将保温盒一起提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谢汀晚与谢致。

他坐在病床前,背脊有些弯,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年玉茹死后,他苍老了太多。

看着谢汀晚的眉眼,谢致伸出手,却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又放了下去。

“爸……”谢汀晚迷茫地睁开眼,似乎是有些惊讶。

谢致嗯了声,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谢汀晚垂着眸,苍白的脸露出令人怜爱的脆弱,“让您担心了。”

谢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怨我一声不吭的把你在公司的权利收回。”

谢汀晚低声道,“我只是不明白。”

谢致从果篮里面拿出来一个橘子剥着,声音沙哑低沉,“想不明白的人才过的最轻松。”

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汀晚乖巧地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是等他将橘子递到手边的时候,才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爸,医生说我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闻言,谢致叹了一口气,把橘子丢进了垃圾桶。

抽出纸巾擦拭着手,他说,“我已经给你找了心理医生,等你病好了,就去配合治疗吧。”

谢汀晚忍了忍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

她抬头,看着这位印象中慈爱的父亲,声音很轻,“爸,那我要治疗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要等你彻底好了。”

谢汀晚了然,那就是无期徒刑了。

谢致说到这些事情,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你齐叔叔给我介绍了一个医生,是宁江的,到时候你过去了,也有人照应你。”

谢汀晚的笑容愈发的淡。

直到谢循舟来的时候,谢致才停了声音。

“循舟,你来了。”谢致说着,就站起身,“有你在这里照顾汀晚,我也放心。”

“您去忙吧。”

冷白的灯光尽数拢在他的身上,简单的黑色t恤却让他看上去愈发的生人勿近。

谢致走了,可空气中的压抑却没有消散。

谢汀晚微微攥紧了手,勉强的控制着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突然,她一愣。

谢循舟握住了她的手,随后将她的手指掰开,看着掌心被她用力抠出来的痕迹,指腹轻轻地扫过去。

有些痒,谢汀晚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走。

谢循舟稍稍用了点力,她便甩不开分毫了。

“下次别再这么对自己。”

他说的好像是手,又好像是吃药的事情。

谢汀晚只随意地点了两下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快的话也要半个月。”

谢循舟说着,松开手替她将被子拉了拉。

“爸说要带我去看医生。”

谢汀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平淡的看着他。

谢循舟淡淡地嗯了一声,等着她的后话。

“你上次去见齐家,是因为齐将崇想要把女儿嫁给你,对吗?”

说话的时候,谢汀晚的视线不偏不倚和谢循舟对上,“齐雪宁毕竟为了你都愿意把爸给绑了,看来也是用情至深。”

谢循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难得多了几分玩味,“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谢汀晚说得坦然,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了你们的这层关系在,我在宁江要是落到季郁手里,也能有条活路。”

谢循舟再度觉得,谢汀晚很明白要怎么气他。

他什么时候需要通过这种途径,才能让她不被欺负了?

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他淡声道,“你不会去宁江,我会解决。”

谢汀晚顿时笑起来,好奇地眨了两下眼睛,“你要怎么解决?”

说完,又漫不经心地提醒他,“这些人可和戴越森不一样。”

戴越森在翰城无亲无故,连认识他的人都少之又少,恶事被爆出来,死了只会大快人心。

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要真的弄出人命,就不是随便能收场的了。

“总有办法,不是吗?”谢循舟说得风轻云淡,表情半点的波动都没有,“我也不是总打打杀杀。”

谢汀晚不再问了。

这件事情谢循舟能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也不想和谢致作对。

一整天,谢汀晚除了早上喝的那点米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再吃,第二天一早,直接被饿醒了。

谢循舟躺在隔壁的陪护床上,看着样子像是在熟睡。

原本昨天夜里,谢循舟是打算和她睡一起的。

可是这床本来就不大,他一上来,谢汀晚更觉得挤得慌,赶得差点生气了才把人赶下去。

“谢循舟?”

“……”

“哥?”

“……”

“哥哥?

“……”

“谢循舟!”

谢循舟蹙眉睁眼,起身就看见了怒目瞪着自己的谢汀晚,一时间有些迟缓,“怎么了?”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她说得理所当然。

天大地大,填饱谢小姐的肚子最大。

“不行。”谢循舟拒绝了。

见谢汀晚脸上即将要发作的模样,谢循舟不为所动,“你的身体还没好。”

谢汀晚磨了磨牙,“我连米汤东西不能喝了?”

听她这么说,谢循舟低声笑了声,“只能喝米汤。”说着,打电话给了杨舫,让他带过来。

挂了电话,他又给谢汀晚洗漱。

从前谢汀晚生病,这种事情一概是谢循舟亲力亲为,如今做出来更加是得心应手。

洗漱完,谢汀晚又忍不住的哼唧。

“除了米汤就不能喝别的了?”

“你想喝什么?”

“我想吃肉。”

“那就别想了。”

“你……”

不等她说完,谢循舟便把人按在了怀里,垂着头耳鬓磨丝的样子,“听话点,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给你做,好不好?”

说话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副哄人的态度谢汀晚勉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