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汀晚,你还没明白什么是爱

谢循舟知道谢汀晚一定会打开这扇门,所以便选了一个这样的方式安静等待着她。

像一个耐心的捕食者。

只要能饱腹,他愿意付出更多。

谢汀晚因为方才开门,衣服也沾着水,黏哒的触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索性也去洗了个澡。

这么一折腾,从浴室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上床前,谢汀晚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去看了眼客厅,灯居然还亮着。

披了件外套,她蹙眉走过去看谢循舟还在做什么。

男人就穿了件灰色的睡袍,带子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几乎可以将他的身材一览无余。

勾人的肌肉线条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见他蹲在柜子面前翻着东西,谢汀晚出声问,“你在找什么?”

闻声,谢循舟才抬头看了过来。

谢汀晚这才看见他脸上不太正常的红晕。

张了张唇,谢循舟想要说话,但字音还没发出来的时候便接连不断的咳嗽着。

灯光照得他的脸色又有些泛白。

谢汀晚见状,拧眉快步的走了过去,“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她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热得有些烫手。

深吸了口气,谢汀晚吐出两个字,“活该。”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搀扶着谢循舟到了沙发。

从一旁拿过来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我去给你找药。”

谢循舟轻轻地嗯了声,在谢汀晚转身的瞬间,病弱的脸上勾出来了一抹很淡的笑意。

这场雨,下得好极了。

没多久,谢汀晚便拿着几盒药和额温枪走了过来。

看见上面显示的数字之后,她眉头更加紧皱。

将药和水都塞到了谢循舟的手里后,谢汀晚打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李医生,你现在能来一趟云水居吗……不是,是我哥他发烧了……395……不用告诉我爸。”

否则等谢致问起来为什么发烧,她要怎么说?

说只是和谢循舟吵了一架,这人就去傻傻的淋雨?

这种事情放在谢循舟身上违和感简直不要太重。

谢循舟吃过药,觉得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眼皮也忍不住的打架,朦胧中,他感觉谢汀晚坐在了他的身边,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汀晚。”

“做什么?”谢汀晚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谢循舟,你二十五了,不是两岁,你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大雨天站在那淋雨傻不傻?”

“我没想太多,汀晚,你别生气。”

谢循舟轻声说着,因为发烧而炙热的手握住了谢汀晚的掌心,“相亲的那件事情,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汀晚被烫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来,但余光触及到他的面容后,心又软了下来,“我以后也不可能去相亲。”

垂着眼眸,看着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谢汀晚唤了句,“哥。”

“嗯?”

分明只有这一个音节,谢汀晚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那只烫得灼人的手猛地又将她握紧了一些。

“再?”他的语气好像在笑,“你爱过谁?”

谢汀晚没有说话,可答案他们都心照不宣。

谢循舟松开了手,微微坐直了身子。

目光没有方才的那般朦胧,视线落到谢汀晚的脸上,恢复了从前教导她的模样。

“汀晚,你还没明白什么是爱。”

谢汀晚不置可否的一笑,“也许吧。”

门铃声响起,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心烦意乱地看着起身去开门的谢汀晚,他紧了紧刚才握住她的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李医生在谢家当了快二十年的私人医生,也算是看着谢家兄妹长大的。

进来时和谢汀晚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这位许久都没有见过的少爷。

比起从前,他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李医生拿了退烧特效药和输液瓶,给谢循舟打了点滴后便同谢汀晚说,“小姐,您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

谢汀晚摇头,“我会换吊瓶和取针,您回去吧。”

闻言,李医生并不再多留。

他走前,谢汀晚再三叮嘱不要让谢致知道这件事情。

等换完最后一瓶吊瓶时,谢汀晚怀里抱着抱枕,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谢循舟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从她手里把遥控器拿出来,关了电视机里面播放的肥皂剧。

莫约过了十分钟,谢汀晚从浅眠中醒过来。

面前谢循舟的面容和梦中男人的重叠在一起,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很浓的阴郁。

对上她的目光,谢循舟难得的无辜,“怎么了?”

他的嗓音还带着生病的沙哑。

谢汀晚重重地揉了两下眉心,“没事。”

吊瓶已经打完了,她起身帮谢循舟将针取下。

和谢循舟比起来,她的体温有些凉,以至于男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和她靠得再近一些。

明明已经打过针吃完药,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烧得更加严重了些。

“汀晚。”他又低声叫着谢汀晚的名字。

“怎么?”

谢汀晚下意识的低头,恰好这时他抬起头来看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灼热的呼吸轻抚在她的面颊上。

谁也没有动,莫名的气氛一触即发。

喉咙有些干,她想要说点什么,却率先被谢循舟抬手抚摸了一下发丝,“汀晚,晚安。”

“好,晚安。”

她快速地说完就后退了两步,急急地朝着卧室走。

慌不择路的背影让谢循舟的眼中浮出一抹笑意。

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谢循舟拿出来看了眼,是杨舫打过来的电话。

“先生,他的确还活着,”杨舫顿了顿,“但出了点意外,我们的人跟丢了。”

一群废物。

男人那点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你连一个位置都没有,也来和我汇报?”

杨舫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看着面前刚查到的资料,“他现在在去翰城的飞机上。”

“拦截那架飞机。”

“是。”没有谢循舟的允许,他无法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电话挂断前,谢循舟淡声提醒,“找到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雨渐渐停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