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景,你合作的人选考虑好了吗?”
在楚亦景快要开口答应谢汀晚的邀约之前,谢循舟慢条斯理地抢先他一步。
谢汀晚闻言也跟着好奇起来。
“合作?海运合作吗?”
楚亦景在听到谢循舟的问题时,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他点了点头,仿佛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说。
对此谢汀晚不太在意。
对于合作伙伴,在没有签订合同之前保密是很正常的。
反倒是谢循舟,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了这上面?
“我听季郁说,你们已经快要签合同了?”
谢汀晚的笑容迅速消失。
但她没去看楚亦景,只是饶有兴致的盯了一会谢循舟。
“看来楚先生是大公司的老板呀。”谢汀晚笑眯眯地回过头和楚亦景打趣,“季郁从来都不愿意跟小生意合作呢。”
拿过一旁放着的红酒,倒了半杯之后递给了楚亦景,“今天这顿饭,主要还是谢谢您上次送我回家。”
楚亦景微微起身接过,“谢小姐客气了。”
“说起来,你和哥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啪。”
茶杯掉在地上,热茶不可避免的沾到了谢循舟的裤脚。
迟了两秒钟,他才抱歉地扯唇一笑,“没拿稳。”
谢汀晚轻笑,不在乎的耸肩,“你这样毛手毛脚的,爸知道了又要说你。”
他不在意地将茶杯捡起来,换了一个新杯子,“我和亦景是三年前认识的。”
他替楚亦景回答了这个问题。
仿佛是看穿了谢汀晚的心思,他慢吞吞地添着茶。
“当时我手上有一个项目,他来投资了。”
想起来了这段时间的境遇,楚亦景笑容更深,“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循舟。”
那段时间楚亦景在yc的处境并不好,前有狼后有虎,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但那个项目启动之后,他彻底站稳了脚跟。
不到一年时间,yc集团大换血。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楚亦景索性一并讲了。
谢汀晚了然地点着头,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兴趣。
服务生推门走了进来,将菜肴一一摆放好后离开。
吃过饭,谢汀晚目送着楚亦景上车后才收回了视线。
“你派人监视我了?”
不太高兴地看着谢循舟,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刚刚你提到季郁,也是故意的吧?”
从他今天出现在包间开始,恐怕就不打算让她这顿饭吃得稍微舒服些。
意识到这点后,谢汀晚懒得再和谢循舟说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汀晚。”
他一把将她拽住,语气多了几分无奈。
“你总要给我解释的机会,别判了我的死刑。”
谢汀晚呵了声,“把死刑变成死缓?意义在哪?你脑子里面现在恐怕在想,要怎么编瞎话才能说服我吧?”
瞧着她这般伶牙俐齿的样子,谢循舟失笑地将手松开,“刚刚不是还在叫哥哥吗?”
谢汀晚无语嘲讽,“只是在外人面前给你面子。”
也许是“外人”两个字取悦了谢循舟,他的话语更加温和,“我没有监视你。”
谢汀晚瞬间明白,“那就是监视楚亦景。”
谢循舟没否认。
“你们不是在国外的好朋友吗?”她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不等他回答又是恍然大悟,“商业场上的表面朋友?也是,否则他怎么也不该和季郁谈合作。”
两人此刻就站在“今朝”的门口,谢循舟不喜欢这样的说话环境,面对她已经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依旧温和冷静。
“我们先上车说,嗯?”
看了眼来往的人群,谢汀晚朝着停车的地方走。
走了两步,见谢循舟跟在身后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你的车呢?”
“让司机开回去了。”
他无所谓地说着,已经率先走到了那辆帕加尼车旁。
看着他的背影,谢汀晚被逗笑般的嗤了一声,“所以就让我来做你的司机?”
“你之前总是说,等长大了就开车接送我上下班……”
实际上,谢汀晚的车技都是谢循舟一手教的。
“够了。”
这番话勾起来从前年少无知的回忆,谢汀晚面颊有些泛红。
她不再去看谢循舟,打开车门就迅速的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谢汀晚侧头看着系安全带的谢循舟,“你为什么要监视楚亦景?”
“听你现在的语气,好像是他那边的人。”
面前是红灯,谢汀晚将车停下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着,“那你呢?你又是站在谁的那边?”
“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没有半点的犹豫。
讨论这个话题显然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谢汀晚即将失去耐心之前,谢循舟挑拣了一些部分告诉谢汀晚。
“yc最近出了乱子,他过来是为了要找到那个制造混乱的人,恰好,这个人也牵扯着我的利益。”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在马路上行驶着。
“你准备怎么做?”
谢汀晚随口的猜测着,“这个人很重要?你能靠他在yc取代楚亦景的位置?”
听着她的话,谢循舟无声的笑了,“还没到这个地步。”
谢汀晚挑眉,这也就说明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刚才包间里楚亦景说起谢循舟帮了他大忙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谢循舟压根没有所谓的善心。
如果他对谁示好了,只代表有更有利的价值要从那人的身上索取。
再说得直白点,谢循舟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谢汀晚见过了他太多不近人情的时候,也从中学到了几分他当初的模样。
谢氏许多人都说她太冷血,每次听到这话她都觉得好笑。
等哪天换谢循舟坐着她的位置,他们才真的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那季郁呢?他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谢循舟说得坦然。
谢汀晚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他撒谎的证据。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谢循舟垂头哑然笑了,俊美的面容看上去愈发的温玉。
“我只是想要你离楚亦景远点而已。”
“没别的意思。”
闻言,谢汀晚似笑非笑,“这么一说,我也该离你远点?”
“一家人,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谢汀晚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车开到半道,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住哪?”
谢循舟可有可无的笑了下,声音低沉又性感,“我能住在你家吗?”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谢汀晚的答案就不再重要。
车最后还是停在了云水居。
谢汀晚率先下车朝着别墅走去,谢循舟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
进了客厅,谢汀晚把钥匙随手丢在茶几上。
准备上楼的时候瞥见谢循舟脚上那双明显不合适尺码的粉色拖鞋,一忍再忍。
“你让杨舫给你送些日用品过来。”
她有预感,之后谢循舟来这留宿的时候只多不少。
总不能每次都霸占她的东西用。
听到这个名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谢循舟罕见的愣了片刻。
看着他这副样子,谢汀晚实在忍不住地笑起来,“你该不会觉得我对你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吧?”
话里含着格外针对的讽刺,“四年前,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离开,妈国内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移给了你,包括国外那些乱七八糟的股份。”
“杨舫是她留给你的人吧?你一走,他就跟着人间蒸发,你现在回来了,他自然也会出现在翰城。”
而年玉茹唯一留给她的,是一封没有写完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