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男人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肢,亲吻如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
静谧的空间让荷尔蒙肆无忌惮地蔓延。
酒香在唇齿间缠绕,女人后仰靠在沙发上,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手边的抱枕已经被攥得不成样子。
逐渐,他不再满意于这样的浅尝辄止。
脖颈上的细带被咬住缓慢解开,直到从后颈滑落。
谢汀晚从这样旖旎的梦境中醒来。
今天又是一个雷雨天。
每到这种时候,她总是会梦到那天荒诞的场景。
安静地坐了会,谢汀晚将思绪抽离出来。
手机里,是老父亲发来的一个地址。
扯了扯唇角,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开车过去了。
事情源自于两周前的某个早上。
谢致去了一趟灵福寺,给谢汀晚求了一支姻缘签,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给她安排相亲。
短短两周,这已经是谢汀晚的第八次相亲了。
用一模一样的话打发走了眼前的男人后,她接到了谢致的电话。
“爸……”
“汀晚,是我。”
那头的嗓音优雅低醇,说话语速平缓,细听之下还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你把我拉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汀晚瞬间清醒,无言地将手机握紧。
四年没联系的哥哥突然出现,应该说点什么开场白?
她不知道。
没在意她的沉默,谢循舟只问,“你在素间茶馆?”
“嗯。”
“我来接你。”
“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手机里的一阵忙音。
把手机丢在桌上,谢汀晚的脸色逐渐褪去所有的情绪。
半晌后,她叫来服务生,“我想点一杯老曼峨。”
谢循舟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站在门口就能看见窗边的女人。
但凡是有谢汀晚在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
她生得好看,明艳清冷这样矛盾体的存在却在她身上美得淋漓尽致。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懒懒抬眼,对上那双许久没见过的双眸。
谢循舟有一张符合所有人审美的梦中情人长相。
但谢汀晚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你来晚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在她面前,谢循舟向来顺从,“抱歉。”
没接受这句口头的歉意,谢汀晚将手边的茶推到了谢循舟的面前,“一个小小惩罚。”
老曼峨本身就是苦茶,这会冷了只会更苦。
谢循舟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坐下后面不改色的将茶一饮而尽。
苦味在口腔中发散,可他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
谢汀晚也跟着他笑。
两人曾经形影不离,以至于能从彼此的一颦一笑中窥到几分自己的影子。
“来之前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是不是也该有奖励?”
谢汀晚把手边的包丢给了谢循舟,示意他自己拿,“有你看得上的吗?”
不说别的,前段时间以三个亿被拍下来的粉钻正安静的躺在她的包里。
谢循舟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对着谢汀晚面容解锁后,他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从黑名单里面放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和包一起还给谢汀晚。
“爸不会再给你安排相亲了。”
谢汀晚没太意外的挑眉。
在方才谢循舟说所谓“帮忙”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会是这件事情。
在谢致面前,谢循舟一句话顶她一百句。
“你们吵起来了?”
说话间,服务生端上来一盘莲蓉酥。
小巧精致,卖相和口味一样好,谢汀晚每次来的时候都喜欢点这个。
“只是沟通而已。”
对此谢汀晚不置可否,招手唤来服务生,让他将莲蓉酥打包好。
……
车上,兄妹俩四年未见,能说出口寒暄的话少之又少。
谢汀晚低头看着手机,仿佛是才想起来什么,抬头看了眼开车的男人。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待见他的意思。
谢循舟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润得体的笑容,“在欧洲混不下去了,所以来投靠我们谢总。”
没忍住的呵了声,谢汀晚对他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目光落到窗外,声音带着几分冷淡,“你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好大的麻烦。”
四年前,母亲年玉茹的葬礼刚刚操办结束,哥哥却不辞而别。
十八岁的谢汀晚不得不接手谢氏的生意,彼时集团内忧外患。
花了两年的时间,谢汀晚终于排除万难在谢氏站稳了脚跟。
如今提到她,大多人想到的只剩下了“蛇蝎美人”。
车快要开到谢宅的时候,谢循舟才想起来般地问她,“你现在还住在家里吗?”
谢汀晚头也没抬,“搬出去了。”
猜到了他还想要问什么,谢汀晚一并说,“搬到云水居了。”
听到这个回答,谢循舟笑意不达眼底。
“是个好地方。”
谢汀晚名下的房产数不胜数,偏偏只有云水居,差点变成了她的婚房。
……
谢宅。
“有个聚会,想去玩吗?”
谢循舟说着,修长的手指将糕点递到谢汀晚手边。
谢汀晚正准备拒绝,突然一个名字闪过她的脑海。
指间的糕点被她无意识的捏碎。
谢汀晚皱眉,有人先她一步抽出湿纸巾擦拭着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微凉,谢汀晚看着他仔细的模样,微微用力,将手扯了回来。
“什么时候?”
谢循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八点。”
闻言谢汀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去睡会。”
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谢循舟看了两眼谢汀晚刚才抱过的玩偶,旋即坐在了旁边。
莲蓉糕很甜。
谢循舟慢条斯理的全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