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怎么了?”
朱思愣愣看着拼命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母亲。
朱老夫人死死抓着朱思的胳膊,拼了命的指着凌落,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您脖子怎么有伤?!”
朱思见到朱老夫人受伤,忙唤来冯管家去叫太医,转身对凌落质问道:“母亲怎么受伤了,是你做的?!”
见朱思怀疑凌落,朱老夫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然而,凌落莞尔一笑,不紧不慢道:“妾身也不清楚,刚刚我出去时婆母还没受伤的,相公你进来的时候婆母还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蛇毒未清原因啊?”
闻言,朱思心中疑虑消除,母亲确实是在自己进门才突然不能说话的,不可能是凌落做的手脚。
见凌落三言两语就被排除嫌隙,朱老夫人焦急万分,她发不出声音又不会写字,根本没办法告诉朱思真相。
凌落就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朱老夫人,幸而早就猜到她不会轻易被自己要挟,所以早早做了防备。
自己的珍珠银簪上被涂了银环蛇毒,剂量刚好可以让她失去声音,这还是刚刚吃饭时,慕容凤皇无意间提起的。
朱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再次被凌落算计了,而自己的愚蠢作为,很有可能会害死朱询,激动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瞧着被吓昏的朱老夫人,凌落心中冷笑,自己没想那么快把真相告诉朱思,让朱老夫人那么快死,那还有什么意思。
凌落来至门外,彩兰趁着众人不觉,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夫人,今夜蒋白会到芍药庭与她私会,芍药庭所有下人这会都睡得深沉…”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凌落淡淡应下,眼带嘲讽的望着屋内急的团团转的朱思。
什么青梅竹马,她原以为朱思和殷红的感情密不可分,不过短短几月,殷红就按耐不住了找了别的男人,如今看来他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彩兰悄悄离开福宁堂,却没注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齐刚。
…
折腾一个时辰,经过陈太医的救治,朱老夫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蛇毒的原因,今后无法正常说话。
朱思因白日喝了许多酒,此刻守在床边昏昏欲睡。
凌落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故作善解人意道:“相公,今日你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今夜妾身守着婆母。”
“妹妹今日酒宴办的不错,你也有好久没去她屋里了,不如今夜去陪陪她,给她个惊喜。”
“也好,那就劳烦夫人在这守着了。”
朱思不疑有他,起身被冯管家扶着去了芍药庭。
而殷红不知大难临头,还在芍药庭与蒋白缠绵悱恻。
“这么晚了,我该走了,要是公子突然回来,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蒋白嘴上说着要离开,可却没有要离开的动作,手不断在对方身上游走。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就和你说过,进了这门,你就已经死了。”
殷红坐起身,瞥了眼蒋白,以为他胆小如鼠,没有担当。
蒋白见她生气,起身将人拽进怀中,贴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死不足惜,我只怕连累了姨娘这么美的人。”
“油腔滑调…”
殷红眼神迷离,明明嘴上还在抱怨,却被蒋白迷惑,二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这时,朱思和冯管家二人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男女欢好的暧昧声。
冯管家听那声音不对劲,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暗骂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不该扶朱思进门。
而朱思听到声音,顿时酒醒三分,蹙眉细听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在芍药庭偷欢。
然而,殷红的一声骄笑,彻底点燃了朱思心中的怒火。
“贱人!”
朱思的怒吼声,打断了屋内寻欢的二人。
“他怎么来了?!”
殷红慌乱的穿着衣服,蒋白似乎早有防备,手脚麻利的拿着衣服和鞋子从后窗跳了出去。
殷红穿好衣服,这时朱思已经闯进客厅,她立即抱起地上趴着的白猫,又钻回到被窝里。
下一刻,朱思破门而入,殷红吓得大叫一声。
“公子您冷静点…”
冯管家小声劝说,忙点亮屋内烛火,见到殷红裹着被子在床上,被子里似有东西在动,不禁为她捏了把汗,转身退出门外。
“贱人竟敢偷人,当我是死的吗?!”
朱思显然也发现被子里的动静,以为奸夫就在里面,怒吼一声上前扯着殷红的头发将人拽到地上。
“好痛,相公你做什么?!”
殷红不受控制,连人带被子一同被拖到地上。
可没有朱思想象的奸夫,当即四下寻找起来,却一无所获。
“相公你胡说什么,我好好的偷什么人,究竟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的?!”
殷红双眸通红,抱着白猫靠在床边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瞪着朱思,仿若偷人的是朱思。
“少惺惺作态,真当我聋了不成!”
朱思不觉得自己听错了,但就是没看到奸夫的身影,这不禁让他感到疑惑,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妾晚上一人害怕,所以养了只猫,刚刚我们两个正玩的开心,您突然跑进来,吓得它挠了我一下。”
殷红把胳膊伸出去,泛红的几道抓痕印在上面。
朱思眼眸微眯,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相信殷红的说辞,但如今没有证据,他就是想处置也没有理由。
朱思深吸口气,蹲在殷红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红儿,不管你是不是和猫玩都不重要,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
朱思停顿一下,瞧着殷红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俯身在她耳边,警告道:“否则,我定然亲手将你,剥皮抽筋。”
殷红脚底生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屏住呼吸。
“妾不敢,从始至终心里只有您一人。”
这样的甜言蜜语,此刻的朱思再也听不进去半个字,他从前喜欢殷红,即便自己不宠她,不再爱她,但她若是敢背叛自己,他也会亲手毁了殷红。
属于他的东西,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你好自为之。”
朱思起身,望向殷红的目光中毫无爱意,只有无尽的厌恶,他心中的那朵白莲,此刻已被污泥浸染,再不复当初纯洁之态。
目送朱思离开,殷红被吓得无意识流泪,刚刚若是蒋白被抓住,此刻自己正被剥皮抽筋。
殷红惊恐不已,久久无法回神,趴在地上良久才敢缓慢呼吸,声音沙哑的呼唤着彩兰。
“姨娘,您还好吗?”
彩兰走进屋子,看着狼狈的殷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暗叹那蒋白跑的快,让殷红逃过一劫。
“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在门口守着,你死哪去了?!”
殷红怒吼着,扯过彩兰连打带骂,发泄着心中的恐惧,她将一切都归拢到彩兰身上,恨她不在门口守着,恨她没有及时通报自己。
可殷红忘了,是她怕有人搅了自己的好事,将彩兰和齐刚打发出去,甚至给芍药庭内的其他下人喝了掺有麻沸散的茶水。
否则她和蒋白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已人尽皆知。
殷红打累了,彩兰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离开寝室,额头缓缓流下的血,模糊了她的眼睛,夜色中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