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也没有后窗,唯有一扇前窗,倘若凌落现在翻窗离开一定会被发现。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凌落心急如焚,忽而她身后突然一只白皙的大手,将她拉倒昏暗墙角处。
凌落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想看清身后是谁,忽而眼前一黑像被什么笼罩住,紧接着她被人在身后紧紧抱住,强烈的不安感让她拼命挣扎。
“再乱动会被发现的。”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凌落莫名放松下来,身后人竟然是慕容凤皇!
可他明明远在战场厮杀,怎么会出现在这,莫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休战,所以他回京复命了?
这时,门外看守小厮同样心急如焚,他知道凌落在房中,一旦被发现死的只有自己。
小厮心惊胆战的拽着门,迟迟不敢打开,默默祈祷凌落在屋中找到藏身之处。
身着斗篷的程渊,见小厮迟迟不开门,以为朱熹城想搞鬼,抬手搭在朱熹城的肩膀上,眼神示意他别耍花招。
感受到危险的气场,朱熹城心下一沉,望向小厮训斥道:“还不快开门,在等什么?!”
在朱熹城的催促下,小厮颤抖着手打开书房,点亮屋中蜡烛,小厮刚准备跪下求饶,却发现屋内根本没有凌落的身影。
小厮惊呆了,书房就这么大点地方,凌落挺着大肚子能藏到哪儿去?
而躲在角落里的凌落,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随着烛光亮起,她看到自己被黑布笼罩,可以朦胧看见朱熹城和程渊的身影。
“你先出去吧,无事不要打扰。”
朱熹城好似没看到凌落和慕容凤皇二人,只觉得这小厮神经兮兮的,立即将人轰了出去。
小厮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但不管怎样,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半刻钟内你不服下解药的话,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程渊等得不耐烦,上次他到书房,并未找到什么暗格,今日若再找不到东西,他绝不会饶过朱熹城。
凌落见二人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一般,不由得回头看向慕容凤皇,想问出心中疑惑。
慕容凤皇邪魅一笑,食指轻放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凌落微微点头,回眸看向就站在不远处的朱熹城,心中十分不解,明明自己就站在这,可这朱熹城和程渊,好似没看到他们一般。
若说朱熹城是装的,那程渊看到自己,一定会不会装作没看见,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毫不知情的朱熹城,缓慢走至书柜旁,却没有着急打开书柜。
“程渊,你这么急着要玉壶,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程渊双手环胸,目露凶光望向朱熹城,讽刺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不要以为玉壶是你朱家的,就有权过问所有的事,你还不配。”
朱熹城嗤笑一声,动作缓慢打开书柜,很快暗格出现在二人眼前。
“我是不配,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朱家嫡长子才能继承这玉壶,连次子都没资格呢?”
此话一出,凌落暗自惊讶,难道那玉壶和朱思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朱熹城才会不顾一切保住他的性命?
这时,朱熹城打开暗格,看着里面摆放着的两样东西,随手将锦盒拿了出来递给程渊。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渊眼眸微眯,很明显朱熹城话里有话,朱氏一族百年来,从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但却世代传承玉壶。
以往朱氏一族一直隐居避世,很少有人见到他们,若不是朱熹城贪恋权势成了侯爷,恐怕这玉壶至今都不会现世。
程渊没有去接锦盒,眼神示意朱熹城打开盖子,毕竟是这么宝贝的东西,定然有机关护着,他可不傻。
但朱熹城只是随意打开盖子,玉壶静静躺在里面,但烛光昏暗,朱熹城没有将玉壶拿出,并未发现玉壶已经被调换。
“这就是传世玉壶?”
程渊将玉壶拿出仔细打量着,直到发现壶中央那抹红色,这才确定就是自己要的东西。
“玉壶只有本侯知道在哪里,不可能有假,若非为了孙儿,你以为本侯会把这些告诉你吗?”
朱熹城体力不支,扶着书柜坐到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面色逐渐发紫。
程渊知道他是体内毒发需要解药,原本想让朱熹城魂断于此,但想到他刚刚的那番话,程渊迟疑了。
“吃下去,你的毒即可解了。”
朱熹城望着程渊递过来的解药,面露笑意接过解药吃下,那神情仿若早就算出,程渊不会让自己死。
“现在可以说了吗?”
程渊刚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他却突然觉得好似有人看着自己,下意识朝着凌落所站的位置走去。
眼瞧着程渊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凌落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后退半步,与慕容凤皇挨得更紧一些,可她心中只有紧张害怕,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慕容凤皇无声轻笑,让凌落转身靠在自己怀中,凌落满脑子都是要被发现的恐惧感,下意识将头埋在慕容凤皇的颈间,完全不敢动。
而程渊走到凌落面前,正想伸手试探,却被朱熹城的咳嗽声打断。
“这书房就这么大,难道你还以为那有人不成?”
朱熹城不解的望着程渊,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那角落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怀疑的?
程渊回到座椅上,但还是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角落里确实没人,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凌落狠狠松了口气,她不禁怀疑程渊和朱熹城是不是瞎了,自己和慕容凤皇两个这么大的人站在这,竟然完全没发现。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没时间在这跟你耗着。”
程渊忽略心底那点疑惑,不耐烦的催促朱熹城。
“年轻人莫要太急躁。”
朱熹城轻笑,指了指程渊手中的玉壶。
“奉劝你一句,若你和你的主子,想要得到那批宝藏,就不要轻易损坏这玉壶,还有,朱家人,尤其是思儿,一旦死了,那你们永远别想打开那道门。”
“我凭什么相信你?”
程渊蹙眉望着朱熹城,他不明白那批宝藏和朱思有什么关系。
朱熹城忽而大笑,斩钉截铁道:“你当然可以不相信,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朱家所有人,但本侯保证,这辈子,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打开那扇门。”
程渊默不作声望着朱熹城,他进过山洞所以很清楚,那扇铁门确实坚硬无比,而且是用玄铁做的,即便是用土雷都无法炸开,唯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可朱熹城如此肯定,他又不得不相信,毕竟朱熹城知道的秘密一定比自己多。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侯爷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若是下官可以做主的必然答应你,若是不能的,下官也可以回去禀报,若是殿下答应也可。”
见程渊相信了自己的话,朱熹城笑容更盛。
“本侯没有其他心愿,唯惦记思儿,所以将来这永宁侯之位,必然要他来继承,这对少卿大人来说确实有难度,但对殿下来说绝不是难事。”
程渊顿时眉头紧蹙,冷声质问道:“侯爷怕是在痴人说梦,皇上已有口谕,圣上的意思想必侯爷比我更清楚,若是殿下开这个口,必然会被训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