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被吓了一跳,伸手戳了戳朱思,却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即摸上他的额头,竟异常滚烫。
真是不中用,才跪了一个时辰竟然被冻晕了,凌落在心中暗骂着,用力在朱思腹部踢了几脚解气。
这可是朱思在前世打自己时告诉她的,腹部受伤是最不显眼的,即便是踹上几脚只会觉得疼,不会留下痕迹。
凌落踢累了,才吩咐小福子赶车回侯府。
马车缓缓离开,凌府侧门打开一条缝,凌父凌母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不禁泪眶湿润。
“落儿受委屈了。”
叶婉心疼的直抹眼泪,她何时将宝贝女儿拒之门外过,如今却不得不这么做。
凌耀辉将爱妻揽在怀中,安抚道:“为了女儿能早日回家,咱们一定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叶婉微微点头,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跟着凌耀辉回去。
凌落刚回到侯府,冯管家接到消息,早就让人叫来郎中等候着。
郎中为朱思开了退烧药后,看着凌落欲言又止。
“郎中有话不妨直说,难道我家相公得了什么大病吗?”凌落见郎中吞吞吐吐,不禁怀疑朱思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郎中尴尬笑道:“那倒没有,只是只是朱公子高热不退,并非只是因为受了冻,而是因为纵欲过度,身子亏空加逢受冻半日导致的。”
“所以日后还望夫人提醒,让朱公子勿要过度纵情,否则身子会越来越虚弱。”
听到郎中的劝告,凌落险些笑出声,强忍着笑意点头道:“多谢郎中忠告,我会转达给相公的,只是郎中左右也来这一趟,不如去看看侯爷状况如何了。”
郎中拱手道:“小人已经去看过侯爷了,侯爷虽中毒颇深,但已有好转的迹象,如今只要用参汤吊着精神,再精心照顾着,或许还有机会醒过来。”
闻言,凌落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郎中了,请跟着管家去领诊金吧。”
“多谢夫人。”郎中感激一声,跟着冯管家离开。
“纵欲过度真是可笑。”
凌落冷眼望着床上的朱思,看来自己让人准备的香料起作用了,也果然如同江姨所说,郎中没检查出不妥的地方。
可让她意外的是,这个朱思蠢货还真是没心没肺,把自己的父亲给害成那样,竟然还有心寻欢作乐。
凌落正笑的开心,吴妈妈沉着脸进门,低声道:“夫人,小月说那边有事要和您禀报,她一定要亲口告诉您,很急。”
凌落眉头微皱,望了一眼昏睡中的朱思,对吴妈妈嘱咐道:“你留下看着朱思,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去后屋见她。”
“奴婢知道了。”吴妈妈送凌落离开,随后吩咐小月去后屋回话。
后屋偏僻,甚少有人经过,凌落拿着手炉出神,小月带着穿着斗篷掩饰容貌的彩兰进了后屋。
“什么事急着见我?”凌落面色严肃打量着彩兰。
彩兰看了一眼小月,见她点头后才说道:“昨日侧夫人受伤后很怨恨您,让奴婢找到您的生辰八字,扎成布偶放到柳小娘房中,做成柳小娘用厌胜之术害您的假象。”
“厌胜之术?她疯了吗?”
凌落被气的手抖,当今皇上最厌恶厌胜之术,因为他当年就是被这手段害的险些丢了太子之位,所以在他登基之后,全面禁止实行厌胜之术,一旦发现便是死罪。
殷红那个蠢货竟然用这种手段害人,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捅出去,朱思这一房恐怕都要被关进大牢。
“奴婢也觉得此事不妥,所以趁着侧夫人午睡,来告诉您这个消息,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制止。”彩兰紧张的望着凌落,心中担忧不已,但愿她会相信自己。
凌落慢慢冷静下来,凌厉的目光落在彩兰身上,冷声质问道:“殷红再蠢应该不会拿种事开玩笑,你身为一个奴婢,背弃旧主,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奴婢确实背弃旧主,但奴婢也是不得已”
彩兰红着眼眶解释,伸手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一件肚兜,慢慢转身将后背展示人前。
凌落看到的第一眼,被狠狠的震惊了,彩兰白皙的皮肤上,满是烫伤,鞭痕,加上被打的青紫伤痕,纵横交错看上去十分骇人。
“这都是殷红打的?!”
凌落轻抚那些伤痕,锥心刺骨的痛楚仿若在身,她完全能感受到彩兰有多痛苦,因为前世的自己,比她受的伤更重。
彩兰泣不成声,跪在凌落面前哽咽道:“奴婢只是想活着,夫人,若侧夫人不将奴婢逼到绝路,奴婢怎会愿意做一个背弃旧主的人,还请夫人给奴婢一条生路,求您救救奴婢”
小月于心不忍,一同跪在凌落面前,求请道:“恳求夫人救救彩兰姐,她实在可怜,奴婢愿用性命担保,若彩兰姐姐哄骗您,奴婢愿以死谢罪!”
看着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凌落不免心中动容。
“你们起来吧,别怪我疑心重,在这里生存我不得不小心,若你当真想为自己争一条活路,我愿意成全你,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手脚不麻利被发现了,死的人只有你。”
凌落不会再将自己置身险地,无论彩兰是真心还是假意归顺自己,她都要谨慎心狠,必要时她会将自己摘干净,推彩兰一人揽罪,
但彩兰若是真心为自己办事,自己也绝不会辜负她。
彩兰重重点头,担忧道:“奴婢明白,既然决定了,奴婢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只是这局该如何解,侧夫人并没有让奴婢去做这件事。”
“而是让她的心腹小厮齐刚去做的,估摸着齐刚昨夜就已经将东西埋好了,但奴婢不知道他埋在了什么位置。”
凌落垂眸沉思,前世殷红并没有设这个局,但她不能坐以待毙。
“彩兰,你知不知道那个齐刚,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
听到凌落的询问,彩兰回想片刻,忙说道:“他爱喝酒,喝酒后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侧夫人因为这件事训斥过他好几次,但因为齐刚办事能力强,所以一直都留着他。”
闻言,凌落冷笑道:“爱喝酒么,那若是将他灌醉,不知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呢?”
彩兰恍然大悟,顿时明白凌落的意思,忙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
彩兰头脑灵通,凌落很满意这一点,便嘱咐道:“若你能成功,就把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换成其他东西,毕竟这事要是被捅出去,牵扯的不止是一两个人。”
“再有,你小心点,别被怀疑了,若是不成就收手,再想其他办法,别让自己深陷险地。”
凌落到底还是同情彩兰,说到底这丫头也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
听到凌落还为自己设身处地的着想,彩兰感动不已。
“其实,奴婢之所以想为夫人您效力,并不单单是想活着,也是因为夫人是个好人,好人不该没有好报”
彩兰知道自己不是个忠仆,但她愿意用自身性命换凌落好好活着,只为凌落曾给过自己毕生不可得的温暖。
目送彩兰离开,凌落无声叹息,为自己和彩兰的同病相怜感到悲哀。
入夜,芍药庭。
下人房内,彩兰将喝的不省人事的齐刚扶到床上,慢慢褪去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