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辰走出病房刚关上门,突然来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的柔光瞬间变得狠厉。
他特意走到走廊拐角才接通,听到对方的迫切,悠然嘲弄,“薄祁云只是受了伤,现在医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你就是想再动手也来不及了。”
对方显然很恼怒,詹子辰嗤嗤轻笑,“想要暗杀薄祁云哪有那么容易,显然你斗不过薄祁云是有原因的,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蠢货,我们不可能还会有下一次合作了。”
说完,不顾对面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詹子辰删掉了对方的联系,薄唇邪魅勾起。
“有趣!”
带宋心凝去马场遇到薄祁云并不是巧合,经过昨晚,他已经明显能察觉到薄祁云对宋心凝不太一般。
所以今天才会带着宋心凝故意在薄祁云面前露面,想要引薄祁云吃醋,只是没想到合作的人竟然操之过急,想要借机杀了薄祁云。
给马下药和开枪惊马,真是愚蠢。
对付强者,靠暗杀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抓出他的软肋才会更加有趣。
他看向宋心凝病房的方向,低声轻喃,“晚安,我的猎物。”
病房内,刚跟小言打完电话的宋心凝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小言很聪明,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爸爸妈妈要一起去出差的说辞。
想起薄祁云,宋心凝脑海里便都是他救自己的画面。
她见到一直高高在上的薄祁云,居然满身是血的将她护在怀里。
那么桀骜的男人,那一刻仿佛脆弱得随时被风吹走。
也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
宋心凝躺在病床上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去找他。
“嗷……噢噢……”
结果刚起来,身上的伤口就被拉扯了一下,疼得她直嗷嗷叫。
宋心凝扶着墙去找薄祁云的病房,好不容易走到监护室,结果却被门口的黑衣保安拦下了。
她连忙解释,“我是宋心凝,我想去看看薄祁云。”
当时薄祁云看上去很严重,也知道到底伤到哪儿了,有多重。
保安冷冷拒绝,“不行,上面规定了,除了医生护士,谁也不能进去!”
宋心凝没办法,只好去门口找了个位置坐着,等薄祁云醒过来。
病房内。
干净整洁的房间,如果不是床头的仪器和高端酒店的房间也并无区别,除了休养的房间,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客厅。
冰床之上,躺着的男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凌厉的扫过周围,冰冷的眸子落在了守在床边的人。
“薄总!”男子恭敬的开口,然后很有眼色的将病床摇了起来。
薄祁云瞬间扫过整个房间,“那个女人呢?”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人当时那双惊恐的眼睛,薄祁云忽略掉心底的异样。
保镖微微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和薄总一起到医院的女人。
“薄总,人在医院里,我现在就把她带过来。”保镖立马行动。
薄祁云盯着他的背影,看他打开了房门。
保镖打开房门,余光就看到门旁边一道身影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薄祁云醒了吗?”宋心凝关切的问道。
保镖认出这就是老板要见的人,微微点头,“老板要见你。”
宋心凝微微一愣,保镖已经让开了路,宋心凝也顾不得想保镖刚刚的话,快步走了进去。
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宋心凝却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只觉得安心了许多。
“那个,你怎么样了,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宋心凝停下了脚步,显得有几分踌躇。
“过来。”薄祁云开口,沙哑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不容置疑的语气是他独有的霸道。
宋心凝是不喜欢的,可是此刻看在他是病人而且是因为救自己的份上,乖乖听过走了过去。
走到床边,薄祁云仰头看着她,微微皱眉。
宋心凝察觉到了薄祁云眼中的不爽,立马明白这个男人的情绪,十分贴心的弯下腰。
薄祁云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手指就这么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双眼睛竟然仔细的打量起来。
宋心凝眼中划过几分慌乱,气息都有些不稳,微微敛眸,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俊颜,“你干嘛?”
薄祁云松开手指,缓缓道,“没受伤?”
宋心凝微微一愣,退后一步,站起身,心跳有点失速的感觉。
“我本来就没有受伤,你受伤才严重,谢谢你救了我。”宋心凝看了看薄祁云的手臂,真诚的说着。
薄祁云微微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不是大伤。”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只是擦破皮一般,可是宋心凝忘不掉当时薄祁云手臂满是鲜血的样子,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是小伤。
说着,薄祁云忽然嘲弄起来,“我还不知道,宋小姐竟然如此多才多艺。”
“啊?”
宋心凝听着他这话刺耳,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应下赌约的事情不满。
“不管你信不信……”
她无奈的一屁股坐在薄祁云床边,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看到在马厩里盯着墙面一动不动的雪妮,莫名的,就想起了当初怀着小言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毫无活下去的意志,麻木的看着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大,直到小言出生。”
“那个时候小言很小,我什么都不懂,可是小言很乖,明明才刚刚出生,却不哭不闹的。”
“宋建国嫌我没用了,将我们丢在了国,我产后感染了流感,重病险些死掉。”
“最后被好心人送去了医院,小言那么小,却仿佛什么都明白,一直靠着我,生怕我消失了一样。”
“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是小言唯一的依靠,如果我死了,小言可能也会变得孤苦无依,才慢慢恢复活下去的斗志。”
薄祁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如黑曜石般沉寂的眸子却逐渐柔和。
宋心凝回忆道:“当时我骑着雪妮成功跳完障碍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雪妮仿佛重获希望的样子,像极当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