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妍愣了。
唐黎澈却神色平静，拥着她上车：“走吧，回去再说。”
一路沉默。
到家后苏凝妍先进浴室泡澡，昨天今天发生的一连串变化，都杂乱无章摸不清头绪。
苗姿发来消息：【已到家，妍妍晚安。】
【你这头像？】苏凝妍蹙眉盯着屏幕，【建议你换掉，他可以告你侵犯肖像权。】
【他告我？他怎么可能告我！我可是他亲亲老婆的闺蜜，为数不多的两个好朋友之一哈哈哈。肆无忌惮/jpg。】
【……】
苏凝妍想问，我都没有这个猖狂的自信，你哪来的？
放下手机置身于温水中，她将颈抵住浴缸边缘望着天花板发呆，渐渐培养出睡意。
今天的工作和应酬都没顾上，明天有的忙了。
苏凝妍打着哈欠回卧室，却见床上空着。
她又退回客厅，也没瞧见人，书房的灯关着，门也紧闭。
不是说回家再谈吗？
也罢，不谈也好，她不知道为什么更想逃避。
可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张床上都是唐黎澈的味道气息，一闭上眼，往日的亲密纠缠充斥她脑中。
苏凝妍猛地踢开被子坐起，双手抱头半晌，妥协了。
围着所有房间找了遍，最终在衣帽间外的大阳台寻到隐匿在黑夜中的唐黎澈。
他坐在窗边沙发上，身前放着酒，酒瓶已经见底，左手食指无名指间夹着一根燃烧近半的雪茄。
婚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烟雾了然间清冷又孤寂，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又带着性感的吸引诱惑人的故事感。
苏凝妍呆呆望他半晌，看直了眼，也看乱了心。
唐黎澈却忽然像是被烟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而他缓解咳嗽的办法竟然是喝酒。
苏凝妍匆匆上前，一手将酒杯夺过一手拍落烟头：“干什么呢？走，跟我出来。”
她强行拉住唐黎澈，用力想将他拽起，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唐黎澈根本不反抗。
苏凝妍将他按到客厅沙发上，倒了满满一杯温水：“喝。”
唐黎澈凝视她，深邃眸底仍有未褪去的风华。
“胆子肥了？不怕我了？”
见他不接，苏凝妍喂他喝。
一杯水下去，她放下水杯，敛眸：“我对你算不上怕，只是有那两千万在，还有你总……不想死在床上总得妥协示弱。”
“你觉得我会弄死你？”唐黎澈懒懒反问，手抚上她垂下的眼睑，撩拨纤长的睫毛玩。
“死不至于，但肯定不好过。”
她现在想起那些不重样的折腾还很纠结。
唐黎澈笑了笑：“哦，又回到楼梯间那晚咱们聊的话题了。”
“可是宝贝，你真的不好过？”他揉搓她漂亮的双眼皮处，原地转圈，像是在绕着某个嫣红红点打转，“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哪次不快乐？哪次不是嘤咛着撒娇，变得一塌糊涂？”
苏凝妍被他弄的难受，又怕戳到眼，下意识闭上，睫毛微微颤动。
唐黎澈看着心动，情不自禁靠近亲吻。
他动作轻柔的像待易碎珍宝，压着的情意淋漓尽致展现。
“两千万，你是把我当财神爷了，不，金主。”
“一个不得不暂时应付、任之予取予求，等到兴濯好转，还了钱就彻底分开的，大冤种。”
苏凝妍被最后三个字弄的眉心一跳：“什么呀，就你还……谁冤也轮不到你冤，你看着就不像吃亏的，什么都藏的深。”
“这是你明知道我待你有所不同还想要离开的理由？”唐黎澈正色问。
苏凝妍沉默许久。
他们的身体已足够熟悉，却从未剖开心肺聊一次，先前她觉得没有必要，也怕自作多情，此刻可能是黑暗让人放松的原因，她想说了。
“我不了解你的所有，身份、地位、职业、感情，你却把我查的一清二楚。”
“我曾经想问过，但你没回答，也不允许我多问。”
“我们开始的第一天就有口头协议，你是天之骄子，我与你截然相反，身份都不对等，我敢幻想其他？”
“不离开，难道要永远处于这么一段畸形的关系中？”
唐黎澈听的眉心紧蹙。
他开始后悔，相亲局上那天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胡扯的那句“你很漂亮，想睡你”。
自卑的感觉，他懂，正因懂，他才带她去领了证。
结果，效果实在不佳。
他捏捏眉心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是我的错。”
苏凝妍一怔。
唐黎澈规矩坐好，收回暧昧狎昵：“既然你说畸形，现在矫正应当为时不晚。”
矫，矫正？
“领证前的协议，我从未当过真。”
“我是想睡你，却不是几年，这段婚姻从开始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离婚。”
“你也记好了，我不会放你走。”
苏凝妍听到心脏失速跳动声，但，这类似坦成表白的话怎么有点别扭？
强势，偏执。
“我们以前，”她下意识说“好过吗”，硬生生改成，“见过？”
唐黎澈点头，不再敷衍。
“是，但往事既已过去，你又忘了，不提了。”
不提了。
爱也好恨也罢，既然无法放手，他都带着和她继续走下去。
苏凝妍嘴动了动，莫名的直觉让她闭嘴，没再细问纠缠。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她想起就想笑，“还费尽心思编出个旭泽集团，杨盛也是够配合你的。”
“章峰呢，你的人？”
唐黎澈慵懒摇摇右手食指：“不是编，旭泽的确是我名下产业。”
苏凝妍一哼：“像朝谦属于江家一样？有钱人就是障眼法多。”
“别说的你有多穷似的。”
“我现在的确很穷。”
“不，你可以大着胆子求求我，”唐黎澈他捏她绵软的脸蛋，爱不释手，“你是我太太，我的，便是你的。”
苏凝妍拍蚊子一样拍他，心里却感慨温暖。
大着胆子求求，他从前也说过，奈何那时她以为……
“章峰同杨盛一样，是我的左膀右臂。”
“至于隐瞒原因，除了不想让你误会我要用你对付唐梓宸，其他日后你就知道了。”
唐黎澈上下流转于她的玲珑曲线，轻笑。
“我啊，单纯的图色，又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