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没说话。
沉默即是回答，如唐黎澈所料。
唐黎澈神色未变，既不同情也不鄙夷，他很忙，对别人想要怎么走人生路没有兴趣插手、指教或唾弃。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妍妍所说，等你哪日不想犯浑了，走投无路时可以找我。”唐黎澈放了张名片在沙发边缘。
叶彤一愣，没想到他竟要帮自己。
明明以前……
“唐先生，你是因为妍妍才帮我的？”
“不然呢？”唐黎澈起身要走，侧脸冷漠矜傲：“我和你熟吗？”
叶彤难堪抿唇。
唐黎澈不愿逗留，可走到门口又听身后问：“你娶妍妍，是要报复吗？”
死寂。
唐黎澈背对她，讥诮动了动唇。
为什么都觉得他是想报复？真想报复，不应该像陈屹那样虐玩吗？
他要的，是苏凝妍的人和心，如果步步为营仍得不到，他不介意撕下伪装。
“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唐黎澈冷声道：“昔日你靠妍妍摆脱霸凌，现在你靠嫁人摆脱贫穷，但不是每一根救命稻草都能长期依靠。”
叶彤咬唇，苍白唇色多了抹艳红。
她尝到血味，却没松口。
苏凝妍听苗姿说了项目进展，今晚突然多个应酬。
“你来吗妍妍？有时间吗？没有我就和别人过去。”
“我八成去不了。”
她倒是想去，但叶彤这边需要人照顾，而且主动约唐黎澈一次，结果电影没看成，她再跑了，只怕又要连着几天床上翻滚。
“哎？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去约会了？”苗姿笑问。
苏凝妍叹气：“是，都到电影院了，结果彤彤被她老公打了，我们俩现在都在医院陪着。”
苗姿很生气，但不惊讶。
“姓陈的看着就不是好玩意，上次我和彤彤说了，我去应酬时听到小道消息，说姓陈的把养在外面的一个女人生生打流产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让她去查。”
“她还不想离婚吧？”
苏凝妍眉心又拧起：“嗯。”
“她啊，就是把钱看的太重，说难听点，拜金，”苗姿也心累，“明明挺好的一个人，妍妍，她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很多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苗姿啧啧：“你们俩都很奇怪，一个豪门千金一朝落寞却宠辱不惊，一个非要为了钱忍受沙雕老公和委屈。”
苏凝妍无奈听着吐槽，耳边忽听关门声，侧头，唐黎澈出来了。
她朝着唐黎澈抬抬手机，无声做“苗姿”的口型，走的更远。
“别说这些了，你帮我查个人，找到她的工作地址或联系方式，我要见一见。”
“谁？”
“许薇薇，姑姑是京都a中的教师。”
挂断电话，苏凝妍在病房门口被唐黎澈拦住。
“你别进去了，她睡着了，我请个护工照顾她，我们走吧。”
苏凝妍想了想，给叶彤发消息，拿着验伤报告跟着唐黎澈离开。
她偷瞧唐黎澈神色，不算好，但也不差：“老公，电影你还看吗？要不我重新买两张票？”
“先吃饭。”
“哦好。”
唐黎澈选了就近的餐厅，苏凝妍心情沉重，饭吃的慢，兴致萎靡。
见她这样，唐黎澈忍了会，蓦的丢开筷子。
苏凝妍回神，知道他不高兴了，想握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拍开。
没办法，她只能用腿在桌下蹭他：“老公，我错了。”
唐黎澈看向窗外，并不理会。
看似生气，实则是想知道她能哄到哪个份上，这段时间的欲色滋养，有没有将她养熟。
苏凝妍蹭了一会发现没效果，无奈只能算了。
总不能在这儿更过分吧？附近都是人呢。
唐黎澈终于看她，眉心微蹙，这就完了？
因为个叶彤操心的吃不下，他生气她倒是毫不在意，还是欠教育，搞的太少。
饭后，唐黎澈刷完卡走的很快，苏凝妍默默跟在他身边，纠结惆怅。
这顿饭吃的太糟心了，后半段她一直找话题尝试聊天，可都没用，唐黎澈根本不理会。
放任下去不管，今晚又要危。
苏凝妍随着上车，刚关上副驾驶的门就主动凑近贴贴。
她吻唐黎澈的唇、下巴、喉结，动作间满满都是讨好和求生欲：“老公，又生气了？”
“别生气了，错了还不行嘛。”
唐黎澈听着她这套行云流水的认错，面无表情：“认错倒是快，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苏凝妍没法答。
她拿不准他的心思，万一说句“因为嫌叶彤分走咱俩约会时间”却得到嗤笑或不屑，她得尴尬死。
唐黎澈在她心口掐了掐。
“真想认错，拿出诚意来，比起这些不痒不痛的道歉，我更喜欢你手、口并用。”
“……”
苏凝妍心塞，攥拳在他肩头砸了砸：“餐厅那么多人呢，被看见被拍下来怎么办。”
“现在没人，”唐黎澈握住她的手，咬住她食指第一指节：“开始吧？”
又要在车上？！
苏凝妍想哭给他看，哀哀示弱：“我刚买了电影票，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场了。”
“四十分钟，够了，你努力些，我们回家再继续。”
半小时后。
唐黎澈拿纸巾帮她细细将手擦干净，又按着她的后脑勺咬上她的唇。
苏凝妍怕他又起兴致，急忙推他：“要晚点了，咱们走吧。”
“好。”
唐黎澈心情颇佳，那些烦躁因为她的顺从和刚才的发泄都随风逝去，亲昵在她鼻尖上咬了下：“催什么，怕我又来？这么高看我？”
“你平时不都是没完没了嘛，”苏凝妍小声嘟囔，“我这是合理猜测。”
唐黎澈被委婉夸赞能力，终于身心愉悦暂时放过她。
电影是欧美爆米花大片，全程刺激特效炸裂，苏凝妍融入其中。
没看见身边唐黎澈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电影结束已是十点多，苏凝妍困的哈欠不止，拨弄手机强行吊着精神。
苗姿发来几张照片。
【陪客户应酬路过婚纱店，晦气！】
照片里，苏昕月在试婚纱，笑的幸福温婉。
苏凝妍轻嗤了声。
唐黎澈不动声色转眸，他视力好，一眼就看清照片。
“在看什么？”
“婚纱照。”苏凝妍退回去，不愿细说。
万一他再误会成，她因为对唐梓宸旧情未了嫉妒苏昕月，那可真是更晦气了。
唐黎澈意味深长喔了声：“想补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