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心疼的哄了女儿几句，沉着脸看向班主任。
“事情很清楚了，我女儿说她偷东西，其他几个孩子也这么说。”
“一个孩子会冤枉她，几个孩子能同时撒谎吗？”
“如果不是她做错事情或者品德不好，为什么几个孩子不诬陷别人单单诬陷她？”
其余孩子和卷发女孩同一阵营，家长有的沉默有的附和。
苏凝妍看着这些人，觉得很滑稽。
时可可的眼又红了，泪珠滚落，唔唔不止。
可惜，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个清晰的字。
苏凝妍将她抱起，亲亲她的额头，俯身到她耳边。
“宝贝别慌，没事的。”
“宋老师，多说无益，学校里应该有监控吧，从体育课到第一次诬陷偷东西、这次的钢笔，教室里的摄像头应该也有拍到。”
苏凝妍冷冷沉沉说着，面无表情反手精准指向身后墙顶，那儿的摄像头正不断闪着红光。
从她一进来，就将室内看了个遍。
班主任不动声色看向贵妇，贵妇斜瞥她几秒，点头。
苏凝妍将她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猜到会不顺利。
果然，摄像头明明开着，但监控室的值班人员说昨天刚将所有记录删除过，今天停了电，也正好没拍下。
苏凝妍冷笑出声。
她脸上还算镇定，可怀里时可可抖的如筛糠的身体，让她气的血液都要逆流。
贵妇洋洋得意又如同看一群蝼蚁：“监控坏的可真巧，让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苏大小姐心虚理亏，动用什么了不得的人脉及时给毁了呢。”
“看在你怀里小丫头从小残疾的份上，你替她道歉，这事咱们就此揭过，也算我给已故的苏伯父苏伯母和昕月面子。”
时可可猛地激动起来。
她攥着苏凝妍的衣服疯了一样的摇头，又恨恨看向那些人。
可再恨，她也只能哭的更凶，更脆弱而已。
虽然可可说不出口，但苏凝妍还是明白了，她不想自己道歉。
像写到备忘录上的那句。
【我不想姐姐吃亏。】
苏凝妍单手扶住桌角，半晌才平息了些情绪。
“放心吧，可可，今天的确有人要道歉，但绝不会是我。”
她放下时可可，朝办公桌的电脑走去。
贵妇就站在路中间，苏凝妍想从左绕过她，她反而往左挪了步。
苏凝妍又向右，再次被她挡住。
欺人太甚。
班主任看不下去，想从中调和，刚一动嘴，就听“啪”一声打破死寂。
苏凝妍用了全力一巴掌扇在贵妇脸上，把她打的朝左踉跄几步，终于不再故意挡路。
班主任大惊！
贵妇险些摔倒，幸好被别的家长及时扶了把。
她捂着脸，怒极，也无比震惊：“苏凝妍！你是不是想死？！”
苏凝妍看垃圾般瞥了眼她。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已经扭曲，和市井泼妇再无区别。
众目睽睽下，苏凝妍报了警，警方说立刻出警前来处理。
“报警？”贵妇拿过桌上水杯，用力扔过来，但没扔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苏家大小姐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喊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贵妇也不装了，立刻打电话联系人脉想将事情压下。
苏凝妍漠视她，将电脑打开，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这声音连续且持久，吸引班主任和几个家长凑过来偷瞧。
班主任神色变了又变，看向苏凝妍的目光从为难、怜悯到诧异、钦佩。
苏凝妍将需要的东西截下，保存到手机。
然后转动电脑，将屏幕对准贵妇。
她眼中森冷如利刃：“魏夫人，先别发疯，好好看清楚。”
屏幕上赫然是监控画面！
是小巷里几个女孩子欺负时可可的高清画面。
“你……”贵妇愣住。
“别急，我这儿也有教室里的监控录像。”
苏凝妍字字从齿缝间蹦出：“宋老师，你们处理的不到位啊，只是撒谎怎么能够，应该把证据像你们所说、全部毁掉才万无一失！”
“可可家长，不是你看到的情况，你听我解释。”班主任慌了。
贵妇完全没料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她狠毒笑起来：“好，是我小瞧苏大小姐了，没想到苏大小姐能人本事多，连你的亲妹妹都不知道你还有这能耐吧？”
“不过，你这么护着这个小哑巴，真的只是她姐姐？”
“我看是你和哪个野男人偷欢生下来的小野种吧！怪不得又哑巴又瘸，还不知道是多滥交才得来的这……啊！”
苏凝妍忍无可忍，绷紧的最后一点理智彻底断裂。
她随手拿过办公桌旁放着的一个拖把，朝贵妇的脸上精准砸过去。
时可可方才一直站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苏凝妍温柔将衣服拉出，又满是戾气的朝贵妇扑过去。
她扯住贵妇的头发，扬手朝那张脸上就是接连不断的耳光！
话已经说不出来，只剩浓浓需要发泄的愤怒。
苏凝妍甚至感到头晕，在短暂的晕眩中，眼前闪过迷糊幻象。
被她摁在身下打的人变成一个黑白发相间的男人，矮了许多的时可可抹着眼泪在旁边大哭看着。
班主任和家长们都吓懵了，反应过来开始拉架。
但无一例外，都是暗戳戳的在帮贵妇。
混乱中，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大力踹开。
苏凝妍感觉身体被抱住，强大到无法挣脱的力量将她搂入温暖的怀中。
那人的声音很清晰，轻柔且尽是暖意关怀。
“够了，够了。”
“妍妍，妍妍，是我。”
“没事了，我来晚了。”
唐黎澈紧紧拥着她，带她到椅子上坐下，不断抚着她的长发和脸颊。
苏凝妍眼前逐渐清晰，终于看清了他。
“唐……”
“是我，乖，没事了。”
突然生变，贵妇等人都茫然看着，一时忘了反应。
时可可看到他，吓呆的魂也骤然回到体内，跑过来哭着抱住他。
苏凝妍彻底冷静下来，贵妇挨了打已非常狼狈，情绪崩溃疯狂叫嚣。
“贱人，我要弄死你和你的小贱人！”
“你给我等着！”
尾随进来的杨盛控制住她，唐黎澈单手摘了眼镜，低眸几秒，抬手，豁然摔碎在地！
闻声，杨盛全身打了个哆嗦，寒意和恐惧顺着背脊袭向全身。
唐黎澈幽深的眸像灌满剧毒的水银，又像皑皑白骨覆满的血腥地狱。
“等什么？”
“等你和你丈夫、家人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