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见？”
唐黎澈眯起眼，黝黑的眸浮上危险的光。
杨盛怂了，退后两步，但还是坚持嘟嘟囔囔把忠言逆耳的实话说完。
“老大，上次我就想说，您对嫂子怎么这么抠啊。”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车是小事吗？上回车祸嫂子能逃过一劫，除了反应能力惊人和及时自救外，也有好车耐撞的功劳呀。”
“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黎澈默然。
她的安全，自然是他最在意的。
“那这样，按我说的价格挑，让4s店把内部改装。”
“首要就是耐撞，玻璃换成防弹的。”
杨盛：“……”
“不是，您折腾这一圈为什么啊？第一次见就给了两千万，再怎么低调也藏不住富！”
“你觉得苏凝妍是什么样的女人？”唐黎澈不答反问。
杨盛哽住，立刻上道化身马屁精：“美丽知性，聪明善……”
“是贪图富贵，攀比成性的女人？兴濯现在步步艰难，上流社会人人皆知她的处境，她收到贵重礼物会开心？戴出去会不会被问东问西？”
“你让她怎么回答？让她如何面对无端恶意？”
唐黎澈平静翻着文件，神色如无波无澜的海面。
杨盛这会是整个震惊住了。
男人给女人送礼物，在意女人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符合收入情况，是不是不丢面子，是不是满足自尊心。
他家老大却全然站在苏凝妍的角度上考虑。
“还有话说？”唐黎澈问。
杨盛蓦的回神，心服口服：“没了！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办的妥妥的！”
他出门连着啧了七八声。
经过这几次试探他彻底摸清了，别看老大是闪婚，但实在在意苏凝妍。
是真大嫂！
苏凝妍和苗姿聊了会，知道有场高层会议，决定亲自过去一趟更放心。
趁着康姨出去采购食材，又要回趟家，她问清楚来回得两个多小时，想着一定要在康姨忙完前回家。
“出趟门而已，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苗姿疑惑。
苏凝妍下意识揉腰：“唐黎澈说过我伤还没好，不许我出去，让他知道又得没完没了。”
“夫管严啊妍妍，你偷跑出去能怎样，罚你不吃饭？”
苗姿戏虐问完，想起她脖子上的成片痕迹，了然笑了：“明白了，罚你下不来床！”
会议一个半小时结束，听了详细的规划和报告，苏凝妍安了心。
苗姿想送她回去，她婉拒，楼下就有出租车，很方便。
她前脚刚出自动门，就听见一声姐姐。
苏凝妍不悦，难得出来一趟就碰上，真晦气。
这两人不愧是天生一对，都爱在门口堵人。
“早就听说姐姐出了车祸，但不凑巧，阿宸也受了点小伤。”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苏凝妍懒得假模假样寒暄。
苏昕月笑容乖巧：“凑巧呗，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姐妹，心有灵犀。”
苏凝妍讥笑：“是吗？”
看来，公司里不干净。
等她病好，又有的忙了。
“姐姐，别怕，怕是躲不过的，兴濯在我手上几年，多少高层和员工都是我一手提上来的呢。”
苏昕月眼中锋锐晶亮：“一时的运气或许能救命，但人不可能一直走运。”
“舆论和小打小闹也左右不了真正的权贵。”
苏凝妍自上而下打量她。
美丽光鲜的外表，内里却是全数腐烂的一滩烂泥。
“别急着冷嘲热讽，先把你自己摘干净，免得一身脏污入不了豪门。”
苏昕月被踩到痛处，脸色陡变。
她想起唐黎澈的态度，以及那句“记住你的身份，你，不配。”。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阿宸也已经带我回过家，见过他奶奶了。”
苏昕月敛了笑，越发张扬，拎了拎脖子上的钻石珍珠项链：“奶奶很喜欢我，还送了见面礼。”
她刻意停顿，嘲讽：“这可是真钻。”
珍珠在阳光照射下颜色自然浓厚，每颗都是独一无二的形状，足见是好货。
钻石更不用说。
但……苏凝妍总觉得眼熟，不确定在哪儿见过。
苏昕月见她望着项链愣神，以为成功刺激到她，重新洋洋得意趾高气昂。
“姐姐，我最近机缘巧合听说你以前的高中要举办什么校庆，还要办同学聚会，你打算去吗？”
“还是别去了吧，昔日高高在上的校花沦为丧家之犬，太丢人了，万一再碰上你以前的老情人，我想想都尴尬！”
苏凝妍眉心一凛，下意识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妈车祸前曾说过，苏昕月因为心术不正初三念完就被送过国，一年也就春节回来，有时候甚至不回只打个电话，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内情。
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苏凝妍还没看清是谁，往外拿时没拿稳就划了接听。
看清是唐黎澈，她嘴角一抽。
苏昕月正得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持续输出嘲讽。
“姐姐，人各有命，你就认命吧。”
“我会嫁进唐家，而你，就抱着那个烂公司和送你假钻石的穷老公慢慢过吧。”
她终于满意，傲然离开。
唐黎澈将这几句听的清楚。
他本想质问苏凝妍病还没好又去哪儿了。
“喂？”苏凝妍根本没在意苏昕月，满心担忧唐黎澈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会是他提前回家或是康姨早回去了吧。
唐黎澈没回，直接挂断。
苏凝妍听着嘟嘟声，一脸茫然，赶紧上了辆出租车。
不远处，苏昕月讥诮看着出租车开走。
曾经家里的好东西都是苏凝妍的，车也是她想开哪辆都行，反倒是自己，总是被养父母以各种理由限制。
风水轮流转。
但仅是这样，仍然不够。
她拿出两个手机，将其中一个换了卡，打给李茂通。
“你不是说要再安排一次吗？抓紧！我给你足够的资金支持，律师行业也一直在给你想办法。”
“不尽快处理掉苏凝妍，你就等着自己的死期吧！”
李茂通烦郁暴躁，开口先骂人：“槽，你说的容易！车祸的事刚过，那个婊子又会玩车，得想个新招才行！”
“老子肯定要弄死她！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