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澈唐黎澈？你说你老公吗？我没见过啊。”
叶彤茫然：“时澈只在学校待了两年，他是转进来的，毕业前转走的，他那个人很优秀高冷，学习超级好，从不参与班级活动。”
“他家很穷，条件特别差。”
苏凝妍抿唇，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名字就是一个人。
“那这两句什么意思？我曾经追求过他，还是，在一起过？”
她指给叶彤看，手在轻轻颤抖。
如果相亲场上和闪婚都不是意外……
叶彤许久没说话，直到苏凝妍催，她才叹了口气：“你非要知道吗？医生叮嘱过，你的间歇性失忆情况特殊，一下全想起来倒还好，否则会有危险。”
“我想知道，彤彤，这很重要。”
叶彤静静与她对视，妥协。
“他以前应该是暗恋你。”
“什么？”苏凝妍诧异：“真不是我暗恋他？”
“谣言能有多离谱你会不知道？当时你性格张扬，又漂亮，风头无两，有些女生不敢当面招惹你，就背后造谣胡说。”
叶彤顿了顿：“但你很瞧不上他，有时说的话、做的事都很过分。”
苏凝妍听完愣愣看着电视机。
自己真能做出这种事？
如果是真的，天之娇女一句话，会引来多少人跟风针对家穷无势的孤僻少年？他是因为无法忍受这些才转学的吗？他都经历了什么？
这场婚姻，是恨意的产物？是报复？
“妍妍，别想了，先不说是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是，我看他对你也不错。”
叶彤揽住她的肩：“对了，我刚去找护士打听时，听见她们正在聊你老公和那个冷脸女医生。”
“杜医生？”
“嗯，她们说不止一次看见两人聊天，有次还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我想杜晴对你的态度绝不是偶然。”
——
苏凝妍整个下午心神不宁。
终于睡着会儿，也只有半个小时就醒了，还梦见唐黎澈和时可可被人围殴，画面凄惨。
她揉着眉心平复心情，第n次觉得自己不会做这种事。
真要碰上，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帮忙才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苏凝妍让叶彤把群里所有聊天记录分享过来，又再次搜唐黎澈资料。
想要的照片视频和关键内容没有，倒是翻出一段几年前唐黎澈接受国外商业媒体的专访。
工作方面的内容结束后，主持人替大众女同胞问他的婚恋情况。
唐黎澈答：“未婚，也单身，目前专注于工作。”
现场起哄声中，主持人又问了些私人问题，最后是有没有前女友，有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有段令他难以忘记或美好或膈应的初恋？
唐黎澈静了片刻，就在主持人要圆场换下一个问题时，他开了口。
“有。”
“我曾很爱她，爱到卑微，可我和她身份不对等。”
主持人表示惋惜几句，又打趣：“看来是个穷小子被豪门看不起的故事，那唐先生现在是不是转爱为恨了？”
唐黎澈把玩昂贵袖口，淡笑。
“我该恨她，我也告诉自己要恨她。”
苏凝妍盯着平板，背脊有些发凉，心口莫名难受，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不断在用力。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吓的她魂都要飞了，看清是唐黎澈，她本能做了个很蠢的反应。
匆忙将视频暂停，锁屏，藏到被子里。
等苏凝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默默咬了咬唇，懊悔不已：“你怎么没敲门？”
开门和走路也都没有声音。
唐黎澈进来看她愣愣蹙眉盯平板的纠结神色就起了疑心，见状，更是在意。
她在和哪个男人聊天吗？
如果不是异性，有不清不楚关系的异性，何至于慌成这样？
出轨，他的底线。
他最无法接受的高压线。
尤其是她，如旧日重现。
唐黎澈的眸底渐渐冷凝，唇角还维持着温雅恣意的表象弧度：“我进我妻子的房间，不敲门犯法吗？”
“而且，我敲了。”
苏凝妍是真没听见，她咬着唇不知该再说什么。
唐黎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冷意越盛，风暴渐起。
“给我。”
“什么？”
“别装傻，平板。”
苏凝妍不想给，脑子也正乱，但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我没有和任何人聊天，只是在看个视频。”
可她越是不给，在唐黎澈的眼中越是心虚的表现。
他低眸闷笑了声，被他极力遗忘的一些记忆如翻涌巨浪而来。
那一天，他在听说几次流言蜚语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翻了她的手机。
找到了实证。
他质问她，她从一开始的否认到无从辩驳，提出分手。
她的话、她的神情、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逼疯了他，强行教他什么是锥心之痛、痴心妄想，什么叫不自量力。
唐黎澈的右手攥紧，骨节响了声，他看着地面，声音还算平静。
“是吗？那给我也看看，我陪你。”
苏凝妍瞧他和往常区别不大，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偷偷查他，单方面违反婚前协议。
唐黎澈猝然抬了眼，用力将被子揪住，扯翻！
被子被他丢在地上，踩在脚下，床头柜上的水杯和果盘被刮到，应声碎裂。
这一串动作太快了，他的力道也太猛，苏凝妍吓的呆住。
他的脸色更是风雨欲来，携着沉沉阴鸷暴风雨即将要倾盆而下。
苏凝妍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脸上闪过错愕和惊恐。
在她的眼中，唐黎澈看到自己失控的倒影。
他强行捡回些理智，更强行露出浅淡笑意，不想吓着她。
殊不知，暴怒下的笑，恐吓力更是爆棚。
“听话。”
“给我，妍妍。”
苏凝妍眼中、脑里只剩下他和他带来的惊惧，乖乖抬手将平板递过去。
“密码。”唐黎澈沉沉看她。
“我的生日。”
下一秒传来解锁声。
唐黎澈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自己几年前的视频。
而视频刚好停在他的那句“我该恨她，我也告诉自己要恨她”。
他拧眉看了眼苏凝妍，她坐的端正，像只被吓到的小鹿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黎澈又检查别的app，尤其是聊天软件，看的事无巨细。
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都没在列表里看到唐梓宸。
唐黎澈忽然间如释重负，又被荒唐和自嘲淹没。
什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在她面前，他贪婪的像野兽，疯到甚至，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