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汐点头道:“甚好!”
她转头:“齐墨!”
齐墨道:“在!”
“你和鼠七负责甄别悬赏榜上的人,送官府拿赏金!”
齐墨谨慎且细致,鼠七机敏,鬼点子多,交由他们两个聪明人去办这事,省得惹麻烦。
“是!”
鼠七大喜,响亮地道:“是!”
凌雨汐又道:“常二哥,郁明!”
“在!”
凌雨汐道:“等鼠七齐墨甄别拿赏金回来,你们和他俩一起把剩下的人押去北区,找王麻子拿赎金!”
常峻岭两人道:“是!”
凌雨汐笑了笑,道:“北区那边的实力现在是比西区要强一些,不过有了今天这一战,王麻子不敢不给赎金,所以你们放心去,不用怕!”
她顿了顿,又道:“万一王麻子突然长了胆子,你们也不必硬碰硬,直接回来就是!”
常峻岭道:“凌老大是不是有事要忙?”
凌雨汐点头道:“嗯,回家吃饭啊!”
常峻岭:“……”
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如今,这位可是堂堂西区老大,经过今天一战,所有西区的兄弟无人对他不服,但打完架的他,竟然急着赶回家吃饭?
他嘴角抽搐得厉害,道:“凌老大,你已经是我们老大了,西区便是你的,西区公账上的银子,是你的银子。再加上今天是你走马上任第一天,又大挫北区锐气,是否庆个功啥的……”
凌雨汐懂了,这意思是现在西区都认她为老大了,第一天最好是和兄弟们去喝个庆功酒。
但是她不能啊,她一早出门,明天还要和楚玄渊去放风筝,所以连拿赎金这件事,她都交代常峻岭去做了。
她为难地道:“做西区老大,着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我自己的事还没有安排清楚,今天是没法和兄弟们去喝酒了。明天也没空过来,西区一应安排,还得常二哥你先替着!等我空了,再回头和你详商细节!”
常峻岭一众虽然希望凌雨汐能去,不过,见他婉拒,也没有强求。
毕竟,认识凌老大虽才两天,他处事老练,身手利落,本事强大,性子爽朗大气,连看出他剑法破绽,然后给出完善方法这种事都愿意做,又怎么会拒绝和兄弟们一起喝酒?
定然是真有事。
兄弟们相聚可以推迟,还是不要误了凌老大的正事!
常峻岭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凌老大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再办庆功宴!”
凌雨汐道:“就这么说定了!”
匆匆回西区,又回到那个“凶宅”,洗去易容,换了衣服,再从小侧门出来,走进巷子,不一会儿,就出现在燕王府的侧门。
回到燕王府,在前院见到一尘,她问道:“王爷呢?”
一尘回道:“王爷在书房!”
凌雨汐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自从换去厨房那些刁奴,膳食更好,但消耗的银子反倒更少了,没有人敢贪墨,更不敢糊弄塞责,所有的银子都真正用来购置食材等物,自然质量提高。
楚玄渊的药是在主院的小厨房里熬的,她今天想给楚玄渊做个药膳。
药膳熬制需要时间,现在开始做,可以给楚玄渊当夜宵,正好温补一下,免得他晚上又结一身的霜。
可惜她不懂医,不知道这寒疾又该怎么治。
楚玄渊也太可怜了,本来就是各种病症在身,竟然还这么严重的寒疾,病发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冰块,
书房,楚玄渊坐在桌案后,他脸色带着久不见阳光的柔白,如玉。
修长的手指按住书页,却没有翻动。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停留在那一页,却似看不进去,他抬头问道:“阿汐还没回来?”
一尘答道:“回主子,王妃回来了,不过去厨房了!”
“阿汐去厨房?”楚玄渊甚是好奇怪,“本王也去看看吧!”
一尘还没说话,那边,新任管家丁道全正急匆匆而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楚玄渊好看的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眼里有些不愉,也有些轻嘲,只是那些情绪很快就没有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薄唇轻动,淡淡地道:“请去前厅!”
丁道全赶紧去迎人,这边,楚玄渊也往前厅去,只是脚步慢了许多。
宫里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这太监也是第一次到燕王府来。
丁道全把人迎进前厅,表示自家王爷会来此处接旨。
他看这太监手中也不像拿着圣旨的样子,应该是传口谕。
这种,都得燕王殿下到了才能传。
那太监打量一眼四周,默默地撇了撇嘴,道:“你通知了王府所有人都来接圣谕了吗?”
丁道全能在陶管家那样一手遮天的人手中保持独善其身,是个心志坚定又聪明有眼色的人,他道:“公公来到王府,那是何等大事,在下哪敢怠慢。已经第一时间禀告王爷了!”
“那燕王为何还没来?”
“公公知道,殿下身子一向不好,过来自要慢些,还请公公莫要心急!要不,叫人给公公奉茶,先坐会儿?”
那太监斜眼看一眼丁道全,哼道:“大胆,咱家奉圣命而来,岂能先饮茶水?”
丁道全道:“公公说的是,那您再等等,我家王爷很快就到了!”
这一等又等了好一会儿,把那太监脸都等黑了。
他皱眉道:“燕王这是藐视圣上吗?”
门外传来一阵咳声,接着,楚玄渊在一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少年脸色仍是那种久未见阳光的白,但不是之前书房之中的玉白之色,而是苍白没有血色。
他目光柔弱,从门口看着那太监时,眼里是一片无奈的歉意:“咳咳咳……公公久等了……本王身子不适,不是有心怠慢!”
天下人都知道西楚燕王是个病鬼,京城更是无人不知,这太监看他那样子,想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尖细的声音道:“圣上口谕!”
楚玄渊拱手道:“恭聆圣谕!”
太监瞪大眼睛:“燕王,圣上口谕,你要站着听吗?”口谕不是明旨,那也是圣谕,谁不是跪着听的?
楚玄渊咳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父皇准本王不跪,你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