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哥的这套剑法,也就十七招。
凌雨汐看完这破绽百出,处处都是漏洞,几乎漏成筛子一样的剑法,觉得差不多了。
她正准备将常二哥直接打倒,但只见常二哥的剑突然一闪,接着光华大着,院子里的温度好像都低了些,那白光炫目的剑,好像一分为三,向凌雨汐上中下三路攻去。
凌雨汐笑了笑,这一招就有点看相了,至少破绽少了些。
常二哥这一招出手,满以为必然能让凌雨汐受伤。
可是眼前还是失去了那黑小子身影,接着手腕一痛,手中的剑脱手了,被一只手夺走。但是很快,那剑又回到自己的手中,黑小子已经退开,冲着他微微笑。
握着剑的常二哥呆在当地。
这剑夺走又还回来,只是一转瞬间的事,但他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心中更是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和迷茫。
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知道自己虽然有些身手,但不是无敌的。
可是,在这黑瘦少年的面前,他竟一点力都使不上,不仅如此,他还输得很快。
黑瘦少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走他的剑又还回来,还有之前的游刃有余,常二哥哪怕再反应迟钝,也知道对方给他留了面子。
但那些地痞们不知道,他们还在道:“怎么不打了?”
“常二哥,不用手下留情,把这小子抓住。”
“对,叫他知道二哥的厉害!”
“二哥就是讲义气,这是让那小子休息休息再打吗?”
……
“够了!”常二哥在一片鼓噪起哄之中回过神来,他喝止了众地痞们的幻想。
然后,他对着凌雨汐抱剑行了一礼,道:“小兄弟身手果然武功高强。常峻岭甘拜下风!”
众地痞:“……”
发生了什么?
常二哥明明没输,为什么会认输呢?
难道这小子真的打赢了常二哥?
在这些地痞眼里,常二哥打架就没输过,在这西城区,所有的地痞混子都归常二哥管,就因为他够厉害,能服众。
他们眼里不会输的二哥输了?
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鼠七呆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向肉包子一使眼色,两人就准备悄悄出溜。
他们是单干的,不算常二哥手下。
常二哥目光冷冷看过来,骂道:“没种的东西,愿赌服输的担当都没有?承认没种,想出这个门的都给老子滚!”
鼠七讪讪地停下了。
是啊,二哥输了,也是他输了!
刚才黑脸小子说的是如果输了,就听他的。
他是能和肉包子跑掉,但是跑了之后呢?以后谁都会看不起他,说话不算话,那还是男人吗?
他是男人,他有种!
常二哥走到凌雨汐面前,道:“小兄弟,常峻岭愿赌服输,以后这西城区所有人,都听小兄弟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
凌雨汐看一眼,道:“西城区就你们这些人?”
只有二十几个,中间还有两小孩子,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预期。
常峻岭道:“咱们西城区有八十多人,不过兄弟们都分散开去了,不在这里,小兄弟,哦不,老大要是要见,我把他们都召回来!”
凌雨汐一听,这还差不多,八十多人也不算多,不过,先用着吧。
她对常峻岭道:“行,不过今天我没空,我还要赶回去吃晚饭,明天吧!”
常峻岭:“……”
吃晚饭这回事有这么重要吗?能重要得过让兄弟们来拜见西城区的新老大?
不过他又想,这小兄弟本事过人,也许他心里真的不在意,毕竟,只要他想,他就能很轻易地拿下。
凌雨汐道:“你叫常峻岭,来,借一步说话!”
常峻岭道:“请!”
他将凌雨汐引到一间空屋子。
凌雨汐道:“关上门!”
常峻岭很听话地关上了门。
外面的地痞们在一时的呆怔后都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道:“常二哥真的输了?这不可能吧?”
“二哥怎么会输呢?是不是那小子使诈?”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二哥都已经承认他输了,还是想想以后吧!”
“难道以后真要听这小子的?”
“连二哥都叫了那小子做老大,不听他的听你的?”
“我不服!那小子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凭什么就听他的?”
“人家手底下硬,你们不服?你们谁能打得过他?”
……
一时,众地痞们各有意见,群情激奋,也有人被凌雨汐打怕了,觉得有个能打的老大也不错,常二哥也能打,连常二哥都低头认输了,他们能怎么办?
除非他们也和鼠七他们单干。
但单干饿一顿饱一顿的,有什么事也找不上人帮忙。
有人问鼠七:“你们怎么说?”
肉包子道:“我听七哥的!”
鼠七也很郁闷,他是想借常二哥的手,自己脱身,可是现在好像把自己还套进去了。
钱袋还回去了,也不可能再要回来了。
好在他还有三个钱袋。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伸手去摸。
这一摸,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放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另三个钱袋呢?
他在地上跳了跳,又在身上直扒拉,几个和他认识的地痞问道:“你身上长跳蚤了?”
鼠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以手快著称,就是常二哥手里,他也能扒下东西来。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带着肉包子单干,只交极少数的保护费给常二哥意思一下。
要不是他有这手,常二哥也不会对他这么宽容。
现在,他身上的东西,竟然还能被别人得手?
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让他难以接受!到底是谁?
待得凌雨汐常峻岭进了屋子,不远处屋顶斗拱挡着的阴影处,两个并肩而立的人略动了动,显出身形来。
离得远,只能看到侧影。
右边那人低声道:“这身手很利落啊,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
左边是个少年,赫然是之前悠茗居雅间里的那位,他脸上没有笑意,但眼里却有,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与有荣焉,道:“以前不知道!”以后,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会知道的。
右边那人道:“主子不是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为何还跟过来了?”
少年悠然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趣吗?哪怕只是看着,也觉得很欢喜!我不能做的,有她做,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