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还满意

一尘一铉在一边护着,快了要叫停,不稳要叫停,把凌庆威憋得脸都红了。

凌雨汐肚子里好笑,虽然是个病患,不过这气人的本事还不错。在原身记忆里,这凌庆威没少欺负原身,这也算是替原身出了口气。

楚玄渊四平八稳地趴在凌庆威背上,还有空回过头,看着跟随而来的凌雨汐,声音温柔:“娘子你累不累?本来应该本王背你,等本王以后好了,一定补齐!”

凌雨汐扯了扯嘴角,一个活不到二十岁的人还在这做什么梦呢?

不过一个人有梦想是好事,她也不能打击,于是点头:“好!”

一尘一铉嘴角抽搐地别过脸去。

凌庆威气得想原地爆炸,他在这里累死累活,他背上的家伙不过是仗着王爷的身份,不紧不慢地和那个贱丫头卿卿我我,他诅咒那病鬼早死,贱丫头早做寡妇!

凌庆威觉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楚玄渊还道:“大舅子,你不行啊,才这么一点点路,你竟然要走这么久。”他语重心长地道:“大舅子,你这身子骨太差,比本王的马差远了!”

凌庆威恨得咬牙切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谁是你大舅子,少在脸上贴金。他是人,这个病鬼拿他跟畜生比?不,这病鬼在骂他不如畜生!

真是气死他了!

气归气,他却硬生生咽下那口老血,咬紧后槽牙,把燕王送上马车。

这一路燕王倒没出什么妖娥子,到了燕王府,一对新人迎进厅中。楚玄渊被扶进去的时候,又一次咳得差点背过气去。

所有人都看着咳得随时能断气的楚玄渊,摇摇晃晃地像风中的纸片一般单薄。

凌雨汐被红盖头蒙住,但那撕心裂肺的咳声不断的灌进耳朵里,让她也不禁担心起来。

到底是这个世界的合作伙伴,可别还没开始就挂了。

皇上没有亲临,派了九皇叔过来主持婚宴。看见楚玄渊眼见得人都要咳没了,九皇叔急忙道:“快快快快,请御医!”

楚玄渊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瘦如竹节般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他断断续续,艰难无比地道:“九……九皇叔,咳咳……不……咳咳…不用了…别误…咳咳…吉时!”

九皇叔见他脸涨得泛起一阵病态的红,怕再坚持下去,楚玄渊就死给他看,只得好言好语,哄小孩般地安抚地道:“好好好,不请,不请!”

好在楚玄渊咳了一会儿,把干净的白帕上咳出一片一片梅花后,让众人触目伤心后,终于消停了。

九皇叔摸摸额头的冷汗,这绝对是他主持的最怪异的一场成亲大礼。

在司仪大声主持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捏着一把汗生恐楚玄渊一口气接不上来就倒下去的九皇叔见仪式整个过程顺顺利利,不由松了口气。

司仪也松了口气,刚刚高声说一句:“送入洞房!”就见穿着红色喜服的楚玄渊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歪,向着凌雨汐那边就倒了下去。

猝不及防之下的凌雨汐差点一掌把人推出去,不过伸出手时反应过来这是合作方,忙收了力,顺手把人扶住,才没让这病弱身子倒下去。

一个声音似在耳边道:“娘子,辛苦你了!”

声音极低极温柔,似乎带着轻轻的叹息,又似乎有无尽的惆怅之意。凌雨汐上辈子经历的都是生死场,心硬如铁,冷静得不像话,可在这样的一句话里,心也不禁柔软。

凌雨汐都禁不住叹气,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儿,可惜不会投胎,如果不是身在皇室,又怎么会遭遇那些阴谋,变成这样的病弱之体?

一阵兵荒马乱,众人赶紧将昏迷过去的楚玄渊送入洞房。

凌庆威大大松了口气,现在这个病鬼成了凌雨汐的夫君,已经不能退货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雪莲妹妹去!

洞房里,走完正常的仪式,虽然这个仪式的过程中,楚玄渊全程昏迷不醒地躺在喜床上没有动静。

喜娘下人都离去了。

凌雨汐长长吁了口气,就算是做戏,这过程也够繁琐的。

凌雨汐撩开盖头,就见一直昏迷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红烛下,他瓷白的脸散发着玉一样的光泽,眉目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眼里如干净清透的湖水。

一晃神间,楚玄渊靠近,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气,透着淡淡的药味,却不是那种苦涩,而是草药清香。

凌雨汐身子下意识地要拉开距离,一个轻软柔和的声音道:“别动!”

接着,一双指节修长,白皙近乎透明般的手伸过来,手指捏住盖头,轻轻揭开。

随着眼前盖头离开,红烛光线明亮,面前是一张俊秀如画的脸容,太过漂亮,漂亮得好像不真实。

凌雨汐与楚玄渊四目相对。

楚玄渊唇边含笑,目光柔和,红烛下,他的肌肤有如温润的美玉,一双清澈的眼睛湛湛生辉,好像带着满天的星光,璀璨,美丽,让人恍然间不知身在何处。

楚玄渊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透着几分暧昧不明:“娘子,本王的容貌,你可还满意?”

凌雨汐:“……”

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刚才这一瞬,她竟然看呆了。

上辈子,她看过的美男多了,早已免疫,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会有失神的时候。一定是红烛光影摇曳,太过暧昧,一定是面前的男子身子骨虚弱,让她心中恻隐,对,就是这样!

凌雨汐大大方方地道:“你很好看!”

“那以后,只许娘子这样近距离看我!”得到肯定的楚玄渊笑了,本就精致漂亮的脸,因为这一笑,有如百花开放,晃得凌雨汐眼花。

凌雨汐轻轻一笑,道:“好!”

楚玄渊漂亮的眉眼之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有一份欣赏。

据传将军府这位嫡长女长年住在京城外的别院养病,这几乎是离群索居,所以养成了她懦弱的性子,哪怕邱氏让她代嫁,她也不敢反抗。

可是眼前的女子,笑容明媚,眼神清澈,透着从容和淡定,透着自信和随意,透着洒脱和超然。

这哪里是一个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