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番话,颇具气场和风格。
丁氏父女,长跪在地,泣泪不起。
三个端茶的随从,情不自禁的也跪了下来。
茶托盘放在一边,恭敬的含泪磕头。
宋三喜先生,如同古时的临朝国师一样,讲述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近百年前,燕州国打了近六年的边关之战,最终取得胜利。
丁公独子108人,灭掉对方1970人,这样的战绩,史无前例。
冷兵器时代,没有。
热武器时代,也没有!
丁公独子,打出了赫赫威名。
也为未来赢得全面胜利,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战后,追封9星战将!
正是因为他的出现,鼓舞了整个战线士气。
打出了燕州国边关保卫的气性、血性和气质!
换得边关近百年的安宁与长治!
可这108具尸骨,后来,一直存放在南倭鲜的瓦台地下室。
丁公独子这108条尸骨,被他们当作最强的燕州国战魂。
于是,必须镇在瓦台下。
瓦台,正是南倭鲜国主宫所在地!
他们觉得,镇住这108条战魂,便能在气势上、心理上,盖过燕州国!
后来的数十年间,南倭鲜国主数度易主,燕州国人也不断的周旋,希图迎回丁公独子及107将遗骨。
终究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渐渐也都放弃了。
所以,今天,宋三喜解开了这个数十年的铜像朝向的迷题。
至死,丁公不忘独子,盼他们这些为家国平安付出热血的年轻的生命!
他九拜之后,起身,淡道:“丁公铜像正中子午线,与瓦台,同一经纬度,不偏不倚。我用长公主簪子,结合阳光与铜像,测量得出来的。丁公临终之意图,大约的确如此,感人至深啊!”
丁大爷跪在地上,仰望着宋三喜,含泪感激。
“小宋,谢谢你!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不怪,不怪爷爷……”
他很吃力,拄着杖,也起不来。
还是宋三喜和丁蕴上前,一左一右,扶他起来。
他拄着紫竹杖,左腿莫名的疼痛,发酸,几乎站不稳,但最终还是站住了。
宋三喜,清晰的捕捉到了这样的小细节,但没说。
丁大爷仰望着爷爷铜像,含泪道:“不怪您老人家啊!是我们这些人,久在世家,久在顶层,忙于一些没办法的事情,疏忽了真正的血脉亲情,不解您老人家啊!”
“如今,得小宋此经天纬地之才,才勘破迷题,实在让我辈汗颜啊!爷爷,您老人家放心。孙子及孙女,终此一生,依然会为迎回父亲及10
7燕州国战魂,不懈努力!”
丁蕴点点头,含泪道:“曾爷爷放心,蕴儿一定努力再努力,早日迎得爷爷魂骨归乡。迎得107将归位,不任燕州国英魂,流落他乡,为恶国所镇!”
长公主的双拳,捏的紧了又紧,银牙咬崩,神色严然而飒!
宋三喜面对丁公铜像,一种莫名的民族情怀、气节,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拍心仰望,道:“末学晚辈,中海宋三喜,有生之年,有力之时,定当协助丁氏子孙,全力完成此事!”
“泱泱燕州国,帝国将星战魂,岂可尸骨英灵,容他人糟蹋永镇?渺渺南倭鲜,背靠日桑,同气连枝,另有米归作后台,亦能在我大东方如此猖狂,我燕州国儿郎,死不服也!”
“道路漫漫,征途坎坷,我辈青年,岂可放弃民族精神与脊梁?数十年前,边关血战,如在昨天!”
“燕州国儿女,不忘国耻!青年强,则国强!青年勇,则国盛!”
“人生,终有许多的梦想。但是最大化自我的家国民族价值,也许是我最好的梦想!”
一番番话语,震撼人心。
丁氏父女,从未见过这样的豪言壮语。
从来没听过,一个如此年轻之辈,说出这样深刻的词章!
丁大爷点点头
,拍拍宋三喜的肩膀,“小宋,我替爷爷、替丁氏上下二百口子,替这燕州国天下,谢谢你了!”
丁蕴只默默的看着宋三喜,眼里的嘉许、心里的崇敬,无与言表!
宋三喜淡然一笑,点点头,“我辈青年,应该如是!丁前辈,蕴姐,咱回屋去吧!有些事,要讲一下,我便要离开了。”
“哦?这就要走吗?”丁大爷,有些不舍之情。
丁蕴也道:“你才恢复过来,不多留几日?”
宋三喜笑笑,“老祖思子,我亦念女啊!中海,我女儿现在,跟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似的,可咋行?”
父女二人,倍是感慨,点头笑了,便和宋三喜回房去。
实际上,喜教父心头还有一种理由。
这地方,丁府,可不能多呆。
呆久了,惹事情。
丁、谢已联姻,在这里呆久了,万一谢家不满呢?
避嫌为要啊!
回到房里,新茶再上。
宋三喜领了一支丁大爷敬的烟,点上,才道:“丁前辈……”
“哎~~~~小宋,叫声丁伯就行,叫大爷也可,不要前辈前辈的,好显的很份呐?”
“呵呵,好的,丁前辈,哦,丁伯!”
“哈哈哈……”
丁大爷大笑,显的宏厚有力。
宋三喜认真道:“丁伯,你的左腿,
是不是有什么痼疾?能否让我一看?”
“啊,这……呵呵,老伤了,老伤了,没事,没事……”
丁大爷有点尴尬。
毕竟,痛苦的往事浮上心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加之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也多愁善感。
但丁蕴却道:“dia,就让三喜看看吧!别忘记了,他在医学上的造诣很深的。说不定,能治你的老伤呢!”
这么一来,丁大爷也只好把宽松的长裤撩起来,露出受伤的左膝。
那里,鬼牙参差般的伤痕,老而弥新似的。
周边红里发紫的筋节,里面散射状的红色肌肤组织。
整个膝盖看起来,有些恐怖,有些浮肿变形的感觉。
说实话,这看上去,有点瘆人头皮。
毕竟,这是苏三娘亲自打的他一枪,痛到心坎上,痛到骨子里。
这痛,一伴随,便是半生了。
宋三喜见状,双眼一虚眯,认真道:“丁伯,这是枪伤!”
丁伯一惊,连丁蕴也是一惊。
丁伯道:“好眼力啊小宋!正是枪伤!”
宋三喜心头,憋了话,但嘴上却道:“这不是普通的枪伤,子弹头上,有毒!这毒,北方没有,南方有。”
顿时,丁家父女再度震惊了。
好家伙,这都看的出来?
可不愧是宋三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