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可意会,不可言传

丁府后院。

最豪华的待客大厅。

曾经,在这大厅里,举行过很多次重要的会议。

虽然没有载入史册,但在贵族阶层,影响深远。

也就在这里,谢远和丁大爷,订下了儿女亲家一事。

也就在这里,丁大爷召见喜教父。

这里,隔音性很好。

在这个时候,甚至无线电屏蔽了。

门外,离着大厅主宾位置很远的地方,才是大门口。

安保森严,苍蝇也进不来一只。

幽幽的香茗,味道绝佳。

丁府的日用系列,是真正的权贵之品,都是极致、极品。

丁家不缺钱!

想要什么没有?

丁大爷坐在主位上,一脸亲和,暗透着威严。

他坐的古黄花梨雕花大椅上,曾经坐的人,也真是不少。

苏家的先祖,汉姓王爷苏明灿为首,后面直到苏三娘的父亲。

再后来,当然是高祖丁公。

高祖之后,丁大爷专属。

一把椅子,都是权威与血统的象征。

右手边,陪坐着爱女丁蕴。

端庄的坐姿,挺拔曲线的身材,仪态万方,极具贵雅之气。

而左手边,第一把宾客主位,坐着宋三喜。

喜教父面对这种大佬,自然不惧。

强大的心性,从容的气质,令丁家父女二人大常赏识。

言谈之际,平和儒雅,应对自如。

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而且,曾经一度还是个吃喝嫖赌抽的败家子。

丁大爷内心都感慨: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老夫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他能感觉到,宋三喜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对于很多事情,又是一点就透,在这个年纪,实在难得啊!

其实,也没聊什么。

主要是对于宋三喜紧急迫降,表示感谢,然后问及在这里休息的怎么样啊,饮食还合不合口味,家庭、工作什么的。

丁大爷是什么人?

那不可能轻易的交底的。

国主谢远心中的国士无双,很器重的年轻人,非凡不俗,丁大爷也不会胡乱插脚。

只是接触、认识、了解一下,考察一下。

像这种年轻人,越是稳,越是不能轻易的交底之类的。

宋三喜当然明白,老爷子是有什么事,但一时不会说,甚至连漏口风的意图也没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种身在贵族圈子数十年,一出生就注定了身份不平凡的人物,非同一般的。

老头子不时抚着龙头状头子的紫竹杖,宋三喜都看出名堂来了。

以他对于书法的理解,那上面刻的字迹,必是高祖当年抄出来的手迹。

好一句气概非凡的:俱往矣,数风云人物,

还看今朝!

这不正是高祖丁公、丁大爷的写照吗?

此杖,非凡,时间久远,地位超然啊!

把茶闲话小半个小时,丁大爷起身,拄着杖,“走吧小宋,咱们到后花园散散步?”

宋三喜其实已经准备告辞了。

怎么说呢?

此行的目的,对付三八社,失败了,一个活口没留下。

留三具尸体,有何用?

九玄的人,自会去处理的。

而他,也想念中海,想念女儿了。

且不说,还要前往苍月一趟了。

答应龙太子的事情,还得去办才行。

不管咋说,太子爷对于苏有容这部戏,倾注的心血也不少。

给前妻面子,就是给我宋三喜面子。

一恩还一报吧!

但此时,丁大爷邀请转一转,于是也不推辞,转一转也好。

这后院,才是整个人大院的精华所在。

感受前梦清王府的气派、建筑艺术以及风水格局术,也似乎挺好。

在诺大的后花园里转着,就一老二小三人。

身边,三个随从,各离两米左右。

每人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的茶壶、杯子,行走间四平八稳。

这服务,不是一般的好。

这水平,也是久经训练的。

丁大爷是个能人,对于这里一草一木,都有记忆。

对于这里的风水格局,也有涉猎。

宋三喜聊起来,也是相谈甚欢。

旁边的丁蕴,一直不怎么答话,听着父亲与宋三喜形同知音一般,感觉很舒服。

宋三喜真的是博古通今,建筑艺术发展史、风水格局知识,竟然如此精深。

连丁大爷也是暗暗称奇,此子可了不得啊!

甚至,来到高祖铜像面前,丁大爷一脸严肃,带着女儿,还烧了香,鞠上一躬,各自不言。

宋三喜也没落后,手持香,礼节有度,也敬上了一柱。

威严的高祖铜像,只是塑像,但那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只有身临其境的人,你才能体会到:伟者的不凡之处,是从灵魂上给你的一种震撼。

这种感觉,可以意会,不可言传。

仿佛这种塑像,也能传达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或者说气场。

你可以想象,这脚下的大地,数十年来,随他的思想而长存,这大燕国,因为他的精神而悄然屹立。

这就是一种举世之功勋。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些什么,但丁公,一己之力,带来大燕新元时期,便是伟者。

他没有用过枪,没有打死一个敌人,但却是千军万马之威!

思想,才能武装人!

坚定的思想,才战无不胜!

敬香完毕时,丁大爷才和气的一笑,“小宋礼数,有古之遗风,大燕

文明气息,油然而生啊!”

宋三喜笑道:“前辈谬赞了。我文明礼仪之邦,人尽皆有。”

“嗯,说的好。你对于风水玄学,也是造诣颇深。且看看,我祖铜像设立于此,有何讲究?”

宋三喜笑了笑,点点头,看了丁蕴一眼,道:“蕴姐头上今天这根发簪,蓝田上等精玉所作,笔直如斯,能不能借我一用?”

丁大爷不解。

丁蕴一笑,花容大气,“可以的啊!”

于是,伸手拔了下来,交给宋三喜。

宋三喜拿着这根碧玉透澈的簪子,点了点头,感觉温润无限好。

随后,背对着高祖铜像,面对太阳,左右晃动,比划一番。

甚至,低头看了看簪子在地上的阴影变化。

最后,交还给了丁蕴,一脸微笑,取了随从手里的茶杯,饮上了一回。

这一番,让丁氏父女,相当好奇。

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但知道这肯定是有道理的。

丁蕴到底还是年轻些,便微笑道:“三喜,你这到底是哪门子风水学说呢?”

没错,她把他叫三喜!

而丁大爷也叫的小宋。

这样的关系,倒显的亲近随和了许多。

宋三喜深吸一口气,扭头仰望着丁公铜像,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此像树立,是否征得丁公老人家生前同意和选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