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三喜来了,一脸笑意。
“崔爷爷,怎么不动筷子啊?”
崔老坐在池塘边的透明顶凉亭里,穿着苏家姐妹做的千层底儿,特有精神。
他,呵呵笑,“你个好小子不来,老人家我怎么敢动筷子?来来来,快坐,快坐。”
“瞧您老这话说的,我可担不起。”宋三喜坐下来,“后厨大李哥他们,缠着要学厨艺呢!我也就教了会儿,来迟了。”
“呵呵……来来来,不怪不怪,动筷子,动筷子……整点酒?”
“行,一杯吧!”
“成!”
爷儿俩,美酒,佳肴。
吃着,喝着,聊着,开心着。
崔老,特别高兴。
很怀念小宋的菜。
小宋也会来事,来了不打报告,直接做了饭再说。
崔还说,老班长在省城,现在也吃柴火灶,感觉不是那个味儿。
还打电话说过,等那天请客了,非得叫小宋到省城来主一顿厨不可。
宋三喜说那可还行,韩老叫我,肯定到。
崔老笑说,哪天去省城了,咱一起去,你得叫你媳妇她们,再打几双草鞋,做几双千层底儿,老班长天天穿,我也一样,你看,得劲儿的很!
说着,还扬了扬脚,老小孩啊!
宋三喜哈哈笑,说那可还行!
饭吃罢,宋三喜陪着老爷子钓鱼。
说今天下
午正好有点空,好久没来看望老人家了。
崔老自是高兴,说今天的鱼口不行,上一次他打窝的地方,没鱼了。叫宋三喜看看,这些鱼跑哪里去了?
宋三喜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水体,便另寻个地方打窝。
然后坐下来,喝茶,陪老爷子聊天,抽烟,等鱼窝生发。
茶,喝的是王霞送的十年普洱,味道正宗。
烟,抽的九五至尊,口感醇正。
崔老那特等烟,他说抽着不带劲了,还是小宋的烟好抽。
宋三喜知道,这含有爱屋及乌的情绪。
其实,崔老的烟很好抽。
不过他也送了一条给崔老。
崔老也说,回头晚饭吃了走,带条特等烟回去。
这老少友谊,相互的。
当然,宋三喜还给褚艳发了信息,说下午办大事,不去实验室了。
褚艳有些失落,还回信说:三喜哥,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上午是我把你吓倒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想帮帮你。不想让你,那么难受。
宋三喜看着信息,有点暗笑。
这女人,真会来事。
他只回了句:“没事,没生气,我生病,也不生气,谢谢你的心意。”
“哦,那就好啦!三喜哥,明天等你啊!”
看着信息,都能脑补:她纯纯的撒娇样子。
说真话,这是个尤+
物一样的女人。
倒真是,便宜了王辉……
这边,鱼窝很快发了起来。
宋三喜一看鱼星子,便叫崔老,可以动手了。
老人家,跟打仗一样,操着竿子就上。
第一竿下去,没15秒,中鱼。
一条大板钱鲫,怕是有一斤的样子,黄金之色,漂亮,活跃。
老头子,可开心了。
宋三喜打下手,帮着取鱼。
就这么,一连七竿,都中了鱼。
鱼都不小,半斤到一斤,还有条一斤五两的鲫鱼。
崔老收竿了,说不能钓太多了。
并且,安排,把最大的鱼,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宋三喜推辞,他就不高兴了。
于是,只好答应下来,先把鱼养在这里,等孩子们放假回来再过来取。
崔老,也同意。
随后叫勤务员收拾了鱼竿什么的,他拉着宋三喜,坐亭子里,继续喝茶聊天。
宋三喜说要去做下午茶,他说不用,好久不见,陪爷爷聊聊就行,叫大李他们做。
宋三喜正求之不得,只好给大李打电话,安排下午茶怎么做。
然后,和老爷子聊闲天,不知不觉,在中海经济发展上,老头主动说到天星制药了。
“前些天,看过地方简报。天星这五十年的老厂,曾经养活过多少人,造了多少药,这也要拍卖咯。也不知咋搞的
,连年亏损!”
说起来,老人家有点气。
宋三喜呵呵一笑,寻常口吻,“崔爷爷,这事吧,怨天怨人。当然,说个老话,天星那块地方,风水本来就不行。”
崔老眼晴一鼓,放金光似的,“啥?风水不行?”
“呵呵,我个人见解啊,不关大局。”
“嗯,说,你说说看?”崔老和气,但一脸关注的意味。
他们老一辈的人,生死看淡,但,对于风水学说,其实还是信的。
这国度,几千年了,不少老百姓信这个。
结婚、下葬啥的,都要看看日子。
建房起墓,不也得看看风水格局?
大凡有点成就、名望、社会地位的,多多少少也信这个。
有些人嘴上说不信,心里头还不是信?
更有人,连出个远门,还得找人掐个日子呢!
宋三喜喝了一口茶,道:“天星制药那地方,左无青龙盘,右无白虎卧,生机就不足。”
“背后一马平川,无来龙靠山,气运不足。”
“前方,就一条江倒还行,可偏偏还拐了个大弯。”
崔老听的笑笑,“你小子,说来一道道的,有点研究。建厂的时候,我还在布队。回来后,才听人说,那条江不错嘛,意味顺风又顺水啊!”
宋三喜一摇头,“水倒是纳财水,但它向南边拐了个
弯,财就拐跑了。你看,这些年来,我住的那边南海区,是不是在中海这个市,经济啥的,都是最牛的?”
崔老听的一抹满头花发,“呵呵,你小子,这整的还有点道理。但以前,天星还是贡献不小的,经济效益也还行。”
“我就是随意说说,它有贡献,那是政策好,引导得好。但现在,政策再好,执行的、运营的,不行,市场竞争特别大,再加上风水格局啥都没有,再好的积累也败完了。”
崔老点点头,皱眉思索,道:“年前,中海几个老家伙就在说,王文洪准备把体育馆和中海办公大楼,迁到天星那地方上去。当时,我们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天星都破厂子了,拆建了、转制了,也成。今天,你这么一说,噫~~~~~”
崔老摇摇头,相当否定的样子,“怕是真有些不妥啊!”
宋三喜顿时大惊失色,“我的天啊!崔爷爷,这可使不得啊!那地方,挪去不得,挪去不得啊!”
“咋抛开风水格局不说,光说天星那地方,地志都显示过,洪水来了洪水淹,哪次历史大洪水逃过的?”
“地理结构,粘沙土,史前还是老河道。这要是兴建体育馆、办公大楼,得下多深的地基桩子?得多预算出多少钱来?劳民伤财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