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贤者法杖轻敲地面,语气坚定:“行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行李我都打包好了,机票也订好了,你现在就出发去瑟斯城。”
“孙媳的病痊愈前,你不许回来。”
每日的魔法任务已经安排妥当,他怎能说走就走?
江远柏提议:“我会先把紧急的魔法事务处理完再去……”
“等你的事务处理完,妻子可能已经离你而去!”老贤者恨其不成器……
“你知道吗,在神秘的时空中,女性在虚弱之际最为脆弱。我的孙媳,那样美丽出众,追求者如星辰繁多,万一有人趁此良机,你恐怕连失去的痛都无处诉说。”
于是,江远柏被老巫师驱逐出了魔法学院。
深夜九点,男子提着行囊,带着初冬的寒霜,轻扣着庭院的魔法门环。
他本可以凭借魔法印记直接进入,但考虑到季凌儿独自在家,若惊扰了她就不好了。
然而久候无人应门,男子皱起了眉。
季凌儿不在家?
老巫师不是说她病了吗?
说起此事,既让人愤慨又令人无奈,季凌儿即便在病中直播魔法研究,老巫师都不责备,却将他斥责一番。
自从季凌儿出现,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日益降低。
感慨中,江远柏推开了门,步入了魔法宅邸。
环顾四周,屋内略显杂乱,他拖着行李箱走向自己的法师塔,却发现主卧室的魔法屏障并未关闭。
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道轮廓。
江远柏举手轻叩,“季凌儿?”
无人回应,那身影静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若是平常,这样的沉默并无大碍,但现在季凌儿身患重病。
他不禁担忧:难道是昏厥了?
江远柏迟疑片刻,迈步踏入卧室。
季凌儿感觉置身于一片黑暗的雪域,被无尽的雪花环绕,寒冷令她蜷缩颤抖。
突然,她嗅到一股淡淡的、既陌生又熟悉的香气。
接着,耳边传来蚊虫般的声音,这声音似乎被魔法改造过,竟呼唤着她的名字。
“别吵,我要休息……”
她不满地嘟囔,下一刻,额头上多了一只冰冷的手,让她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她微微皱眉:“你长得真像我梦里的那个人……”
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平日里活力四溢、神采飞扬的少女此刻如同霜打的花朵,无力地躺在那里。
她脸颊异常绯红,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呆滞的模样更像一个魔法娃娃。
想起她额头滚烫的热度,江远柏因老巫师的催促而产生的烦躁烟消云散。
男子将季凌儿从被窝中拉起,她的手臂和额头一样炽热,他紧锁眉头,找来一件厚重的魔法披风裹住她。
季凌儿本能地反抗:“别碰我,我好冷!”
她纤细的手脚对男子来说毫无抵抗力,他迅速地为她穿戴整齐,将她紧紧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依偎在男子怀中,季凌儿无法动弹,她眨着眼睛,凝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你长得真像江远柏……”思绪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泛起了水雾,“江远柏在奥斯特城。”
“江远柏,我生病了,我好难受……”大颗的泪珠滑落,顺着她娇小的脸颊流淌。
感冒让她的嗓音充满了鼻音,带着哭腔,柔弱而又娇憨。
这样的声音,难怪老巫师仅凭直播就能察觉她生病了。
他低下头,轻声安慰:“别哭,到了治疗师那里就不会难受了。”
鼻尖弥漫着男性独特的魔法气息,他低沉的嗓音宛如深夜森林的魔咒,悄然在耳边编织成梦幻般的安神诗篇。
困倦如幽灵般缠绕,季凌儿轻轻阖上双眸,纤手环抱住了身边的魔法师。
踏入魔法阵驱动的升降平台,她呢喃梦语:“如果……你能在这里多好。”
要是这不是幻境,你能真正穿越到这个神秘的s城,那该有多好。
此刻,她心中无比渴望见到那位名叫江远柏的魔法师。
魔法师的步伐骤然停滞,内心的怒焰如同冰封的深渊开始翻涌。
他俯视着怀中像小猫咪般蜷缩的她,脸颊异常绯红,他深吸几口魔力之气,才抑制住将她抛落的冲动。
季凌儿真是大胆,竟又把他当作替代品!
几步之后,江远柏仍觉得胸中憋闷。
他跨越千里只为成为别人的记忆替代?让别人怀念过去的恋人?他岂不是自找苦吃?他的眼神凝聚着冰冷的霜寒,低头望见怀中人安然入睡的容颜。
他伸出手指,毫不犹豫地轻轻捏住她熟睡中柔软嫣红的脸颊。
“哎呦!”少女疼得惊叫,迷茫地睁开眼,泪珠随之滑落。
他冷漠地低语:“高热入梦,会迷失心智。”
这疼痛,是为了她的清醒。
就这样,每当季凌儿即将再次陷入梦境,他便轻捏她的脸颊,直至离开升降平台时,她面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痛苦的身体,灼热的脸庞,季凌儿几乎快要崩溃。
她哭泣着呼喊:“江远柏,有人在欺凌我……”
“江远柏,帮帮我,赶跑恶棍……”
“江远柏,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
魔法师垂首,少女的眼角挂着泪珠,微启的樱唇轻颤:“我好难受,江远柏,我想你了。”
他清楚她正高热迷糊,等她清醒,恐怕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然而,听见这句话,江远柏内心还是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抿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别哭。”
突然,他感到愧疚,只是一句话,他为何如此狭隘?
他哄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怀抱着她,他在初冬的寒夜里,迎着刺骨的风雪前行。
当季凌儿再次苏醒,已是深夜两点。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季星空的穹顶,病痛使她的思维迟缓,片刻后才察觉到空气中刺鼻的魔法药水气味。
她的烧刚退,头脑昏沉,缓缓偏头,未拉拢的窗帘外,皎洁月光倾泻而入,窗边立着一道黑影。